閑話少敘,仕芸直接說:“宋姐姐,如果,那晚無人出手相助,令妹會是什麼結果?我想姐姐,不會不知道吧。”
在京城中,成玉堅聲名狼藉。成萬州因為兒子死於隱疾,禁止孫子光顧成家的妓院。但是成玉堅從十幾歲開始,就流連於怡紅樓,樂此不疲。漸漸,怡紅樓已經無法滿足他,強搶民女時有發生。被他糟蹋過的良家女子數不勝數,迫於對成家的權威,大多數女子的家人都選擇了沉默。其中也不乏官家的小姐。
宋嬪說:“誰願意招惹成家呢!”
“聽說皇上,要親臨庭審現場。有皇上在,宋嬪還有什麼顧慮的呢?”仕芸攻心為上。
“就是不知道皇上的態度?”
“他們在京北尹判了死罪之後,案子移交到廷尉,難道宋嬪還不清楚皇上的態度嗎?”仕芸合理地分析。
宋嬪疑慮。“不是為了避親嗎?那個京北尹是成萬州的女婿。”
“那為什麼不在審理案子前避親,而是在審理之後移交,為了避親?”
宋嬪假設。“或許,皇上,那時候不知道。”
“那時不知,現在又是如何知道的呢?”仕芸確信,劉啟恒隻是不想知道。小娥的兩個哥哥都在京北尹肩負要職。仕芸不好把話說得太具體。
德妃敲著邊鼓。“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德妃按照仕芸的主意,先來一步,說了郭長河案子的內情。因為仕芸的勸說,皇上沒有深究,隻是罰沒了郭家宅邸。
宋嬪懼怕地說:“如果,妹妹實話實說,隻怕遭來飛來橫禍。”
“皇上親臨庭審,成家必然有所顧忌。”仕芸說著。
“還有,怕是耽誤了她的終身大事。和成家結怨,誰家還敢與宋家結親?前車之鑒有的。”宋嬪仍有顧慮。
“我來保媒。”德妃說。
“皇上指婚也不無可能的。”仕芸說。
“盧美人的弟弟實在可憐。”宋嬪繼續說著。“盧美人畢竟是宮中姐妹。她來過我這裏哭過的。”
“所以不能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 仕芸看出,宋嬪的心思已然發生了鬆動。
“是啊。”德妃也說。
皆知,成家和太後來往甚密。宋嬪總是想得比做得多。“太後,那裏不好交待。”
德妃麵對這個問題,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望向仕芸。
仕芸打趣說:“難得,宋姐姐細心,時刻還留心著太後。沒看出來,姐姐還覬覦皇後的位置呢?!”
“萬萬不敢。”宋嬪惶恐,從椅子上站起來,行禮。
“現在沒誰是,也說不準將來誰是。宋姐姐大可不必如此!”仕芸又說。
德妃攙扶她起身。
出了宋嬪的寢宮,她們二妃迎麵碰到了劉啟恒。
仕芸說:“臣妾不打攪皇上和姐姐說話,先行告退了。”
“你在躲著朕嗎?”劉啟恒當著德妃的麵,直接問著。
“不敢。”
“還在生朕的氣?”劉啟恒滿臉堆著笑。
“沒有。”
德妃懂事地轉身離去,留下他們。
劉啟恒把上身靠過來。“你打算什麼時候翻朕的牌啊?”
“看心情。”
劉啟恒整個臉都貼了過來,試探著拉住了她的手。“要不今晚?”
“今晚不行。”仕芸把她的手從男人的掌心抽回來。“皇上別處吧。”
劉啟恒碰了滿臉灰,不好發火,隱忍。“別讓朕等得太久。”
仕芸朝後退了退,望著挫敗的劉啟恒,有一種報複的快@感。她的恨源自趙豐年被他劍傷的肩膀。“臣妾好像從來沒讓皇上等過。”
“放肆!”劉啟恒滿身暴戾。
“莫要把臣妾的話想歪了。”誠然,仕芸剛剛說的話是一語雙關。細致想來,沒有十足的把柄可捉。“而且,皇上從來不都是隨時隨地!”
劉啟恒邪魅地笑,朝著仕芸勾勾手指。仕芸躊躇間,來到男人身前,拿捏著分寸,在自我感覺安全的距離停住。“你應該知道失寵的嬪妃……會是什麼下場?”
仕芸很容易地想到了靜心苑的瘋女人,身體明顯一顫。
“要知道,朕有許多整治女人的辦法,別逼著朕一樣一樣地用在你的身上。”劉啟恒邊說,邊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仕芸的反應。
“臣妾明白,伴君如伴虎。隻是希望真有那麼一天,……”說到此,仕芸抬起了低垂的眼瞼,雙眸沁著傷感。“請皇上給我一個痛快的了斷。也不枉我跟皇上做了一場夫妻。”
所有的不甘心在她眼眸的深處融化,所有的凶狠瞬息潰不成軍。劉啟恒憐愛地攬她入懷,動情地說:“不會的,朕不會……沒有那麼一天!”
無論她做多少錯事,劉啟恒都恨不起來。
站在樹叢後的德妃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