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頗為驚詫,主仆二人竟如此相似。聰慧過人,辯口利辭。“沒有理由不代表沒有做。”
“劉美人明明在蕭芸宮喝過茶,你們為何遮掩,說沒有喝?!”
“茶水是在芸妃屋裏喝的,安曉自然不知道。所以剛剛才會那樣回答。就算是喝了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怎麼就能定論?”
事關皇嗣,太後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安曉眼冒金星。“是不是不動刑,你就不肯說實話!”
這樣的招數根本震懾不住安曉。安曉避難就易地說:“劉美人小產屬於宮中大事,應該第一時間向太後稟告?請問太後,在哪裏得到的劉美人小產的消息?”
太後不語,不給她狡辯的信息。
安曉分析:“如果不是事先預知,怎麼會那麼快知道消息,前來告狀?”話頭一轉。“假設真的與蕭芸宮有關……”
屋外的黎公公沉不住氣,擔心安曉說出不利於仕芸的話,挺直弓下的腰,提醒地望向劉啟恒。劉啟恒巍然不動。
“假設真的與蕭芸宮有關……”安曉做了適當地停頓,又說:“那麼,那個在蕭芸宮安插眼線而了解內情的人,為何不及時阻止,而是等到劉美人喝下茶水,回宮小產之後,才出來指證,難道不是居心叵測嗎?亦或她根本就是元凶!”
太後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個指向成妃的猜忌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
“樹大招風,名高招謗。請太後護佑蕭芸宮!”
一切靜默。太後抬頭看見進屋的劉啟恒。
劉啟恒對安曉說:“到外麵等會兒,朕和你一起回蕭芸宮。”
“皇上,有話要說?”
“是,前幾日,趙老夫人找朕說話,流露出給趙將軍納妾的意思。不知道母後意下如何?”
“趙老夫人每次來哀家這裏,見到瑉兒都喜歡得不得了。天倫之樂,人之常情。她的夫君又不在了,此心更切!皇上,可有合適的人選?”
“還是母後做主吧!”
“皇上覺得喜寶怎麼樣?和樂平丫頭性情相投!”
“喜寶歲數是不是小了點?”劉啟恒考慮安曉和喜寶同時離開,仕芸會很寂寞。另外是給趙豐年納妾,怎麼考慮樂平的想法,做母親的太後未免太偏心。
“不小啦,都十四了。”
“哦,總還是覺得她還是個孩子。喜寶算一個,母後還想到了誰?”
“哀家身邊的靜茹。”
靜茹一直站在門外,聽到太後說到自己的名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就她們兩人!”
“皇上喜歡安曉那丫頭?”
“嗯。”
“那就早點給她個名分,一直住在蕭芸宮不妥當。”
“母後訓導得極是。”
“靜心苑旁邊有一處空著的院子,今晚就讓她搬過去吧!”
“好。”劉啟恒也是有這一層考慮,但沒想過安排到那麼遠的住處。
房門開了,劉啟恒走了出來,特意望了望站在門邊的靜茹。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濃重的眉毛,眼眸黑白分明。太後喚靜茹進屋,想來是談她的婚事。
劉啟恒四下尋不見安曉,就問了一句。黎公公指了指瑉兒的臥房。
劉啟恒走了過去。就聽到瑉兒稚嫩的童聲:“……娘親,為什麼都沒有給我帶吃的?她沒有和安姨一起來,她不喜歡瑉兒了嗎?”
“誰說沒有帶東西?”
“你的手裏,都是空的?”瑉兒撇著嘴,幾乎要哭了。
“這次啊,娘親讓安姨給你帶了這個……”安曉說著在瑉兒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
瑉兒一下子高興了,在安曉臉上也親了一下。“安姨把這個帶回去給娘親,說瑉兒好想她!”
安曉吃痛,伸手摸了摸受傷的臉被撞疼。不想瑉兒又親了過來,沾了她半臉口水。“這個是瑉兒送給安姨的!”
安曉眼圈一陣紅,把瑉兒摟在懷裏。瑉兒模仿著大人的語氣說,小手還拍打著安曉的後背。“不疼,不疼,乖!”
哪怕隻有一瞬間的溫暖,足以讓日後的安曉為了這個小家夥赴湯蹈火。
劉啟恒故意咳嗽兩聲才現身。“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明天不用背書了嗎?”
瑉兒嚇得跑回到床上,誇張地閉起眼睛,裝做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