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劉啟恒悄悄來到靜心苑,聞著湯藥味道,尋到了房間。
燈旁,仕芸卸了妝容,隨時就寢的裝束。
“皇上,怎麼來了?不是說好了,不來的嗎?”仕芸正在繡花,對於男人的到來沒有驚訝,也沒有驚喜。
“芸妃,你不知道,朕是來這裏躲清靜的。自從,朕把你打進冷宮,朕是萬夫所指。不說朝臣,就說後宮,來說情的嬪妃絡繹不絕。”劉啟恒始料未及,仕芸在嬪妃當中的好人緣。平時不見她在各宮行走,更不見她打點財物。眼前的女人不可小覷。
“都是打著說情的幌子,為的是見皇上,皇上可別都算在臣妾一個人的頭上。”仕芸打了結,咬斷線,更換另外顏色的線繼續繡著。“珠兒還好吧?”
“安曉照料得細心,朕天天都過去看一眼。就是瑉兒……”
仕芸停下來,問:“瑉兒怎麼了?”
“當真了唄,哭了幾次,沒大事兒。”劉啟恒望到瘋女人來奉茶,才注意到秦氏沒在。“怎麼沒見到秦氏?”
“遇見一人,說話去了。”
“誰啊?”冷宮還能遇見熟人。
“說了,皇上也不認識。”仕芸有意隱瞞。怕節外生枝,劉啟恒起意遣秦氏出宮。
劉啟恒望到瘋女人,感慨紅顏易老,美人遲暮。“你以後不需要向朕行禮!”
瘋女人不出聲。仕芸撂下繡花繃子,拉著瘋女人去了側房,“天晚了,幹娘,睡了吧!想著泡腳,經絡通,百病消!”仕芸吩咐小豆子端木盆,為她洗腳。
安頓好了,仕芸才回來。劉啟恒一邊喝茶,一邊捧著繡花繃子欣賞。仕芸拿過來,繼續繡著。
“芸妃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幹娘?”
“上次喝酒的時候,認她做的幹娘。”
想到仕芸醉酒時跳到桌子上跳舞的模樣,劉啟恒一陣怪笑。仕芸隔著矮桌踢他的腿,還以顏色。端起的茶碗,因為晃動,溢出茶水,一片茶葉貼在了臉上。劉啟恒拿掉了茶葉。
劉啟恒拿掉了茶葉,說:“朕,還有個好消息忘記說了,馬將軍凱旋回京,就在這幾日!”
仕芸了解兄長的文韜武略,凱旋早在意料之中。“消息是好消息,隻是大哥回來的不是時候,要是早幾日回來,我們也不用這般煞費苦心。”
“怎麼芸妃的大哥,朕的表哥還有燭之武、晏嬰的三寸不爛之舌?”
仕芸隻能笑笑,總不能將馬仕榮相勸趙豐年與她悔婚的事情說出來。
“朕記得仕榮比朕還年長幾歲,可定下親事?”劉啟恒喝了口茶水。
“原是有的,後來出了變故,這些年大哥也一直在外麵,就耽擱了!”仕芸沒有明說。父輩們口頭約定,做兒女親家,但是德妃的父親去世,約定不好對證,也不好作數。德妃進了宮,再沒人提及。
“不知是和哪家定的親事?”
“那時,臣妾還小。具體誰家不是很清楚,吃酒時的約定哪能就當真。”仕芸理解德妃的選擇。張家沒落,父親英年早逝,弟弟年幼。德妃當初進宮是必然的選擇,懷揣家族的希望,擔負著重振門楣的責任。
“芸妃,你說趙豐年,馬仕榮和成至遠三個人誰居首位,誰居末位?”
“他們都是出將入相的棟梁才華,仲伯之間,難有差異。”仕芸抬眼,看見劉啟恒關注著她的下文,就繼續說:“一定區別他們的話,性格不同:大哥隨性,不喜約束,成公子感恩。”仕芸所說的性格實則是他們可操控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