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三日不早朝。朝臣們難免擔心,生出各種猜疑。京城謠言四起。
馬宗耀借著看望珠兒的名義,讓仕芸規勸皇上。父親恐怕不曉得劉啟恒已經有數月未來蕭芸宮了。仕芸害怕讓他擔心,隻能苦笑著說:“江山是他的江山,他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誰人能左右得了皇上!”
“皇上還是願意聽芸貴妃的,上次郭長河的案子,太後出麵都未奏效,芸貴妃不是說成了嗎?”馬宗耀說。
那隻是碰巧和他想到了一起。仕芸心裏再清楚不過。“爹爹,這裏又沒有外人,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芸貴妃?還是叫我芸兒!”
馬宗耀無心關注類似於此的細枝末節。
仕芸望見端茶的小娥,想起牽紅線的事情。“大哥他可有中意的女子?”
“沒有聽你大哥說起。有還是沒有不好定論。”馬宗耀不太熱衷突然轉換的話題。
“這麼耽擱著不大好,不如讓大哥先娶個偏房,繼續留意著其他各府的女子,再娶正室,豈不是兩全其美!”
“這是個辦法,隻是你大哥的那個脾氣……”
“爹爹,我看好一個宮中女子,樣貌品行都好。先娶了回去,如果大哥中意,扶了正,也算是件美事!爹爹如果覺得這個法子好,改日我跟皇上說說?直接領回府去?”
“先不急。”馬宗耀擔心被一口回絕,反而鬧出尷尬來。
仕芸端起茶碗,吩咐著。“小娥,我家爹爹喜歡喝濃茶,你去重新換一碗來。茶碗裏要看得見茶葉,七片。”
小娥聽見仕芸提起自己的親事,臉早就通紅,手也變得笨拙起來。馬宗耀立刻注意到她的變化,多望上一眼。
那邊,仕芸借機把話說得更明了一些。“小娥,早先是在甘全宮裏做事情的,後來我懷著二皇子的時候,皇上指派她來的蕭芸宮。早先有安曉在,也沒覺得她怎麼樣。安曉一走,蕭芸宮上下大小事情全都依靠著她,想她不過二十歲的年紀,處理得妥妥當當,也真心難為她了!這麼年,蕭芸宮能夠太太平平幸虧是有了她!”仕芸字字句句說的是真心話,絕對沒有浮誇。很多時候,她覺得小娥要比安曉穩當,辦事得力。不過說到姐妹感情,小娥是無法和安曉比。
小娥話不多,奉上重新沏好的茶水。馬宗耀沒再去望她,說:“仕萱的婚事,如果可能,還是留意些最好!”
“那是自然。”仕芸嘴上痛快地答應,心裏卻是犯著難。妹妹一定是要做正室的,貌似比小娥還大上一兩歲,早錯過了最佳婚配歲數。馬夫人堅持門當戶對,一般的門楣看不上。喪妻的不行,偏室生有男孩的不行。各方麵條件都看好了,男方又不一定相中妹妹。馬仕萱相貌平平,再加之上次進宮裏鬧出的那檔子不清不楚的事,少有誰家願意迎娶她。仕芸的腦海裏閃出了成至遠的名字。“爹爹,你覺得成家二公子怎麼樣?”
馬宗耀錯聽成了“程”,問:“哪個‘程’家的二公子?”
“太尉府的二公子——成至遠。”
馬宗耀這次是聽清楚了,強忍著沒去摔茶碗,但是鼻孔不免冷哼了一聲。
仕芸分析說:“成公子算是沒有娶妻,仕萱嫁過去可以做正室。”
“不行。”朝堂上,馬宗耀和成萬州水火不容,試想如何做兒女親家。
“當初,你們不是也想著把我嫁給成至遠做小的,做小都可以,怎麼做正室就不可以了。你們是不是未免太偏心,仕萱過去做正室你們都舍不得,那我去做小,你們怎麼就沒心疼過呢!”事過境遷,仕芸並不是心存記恨,而是以此說服。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當初,馬宗耀想著可以把成萬州向回拉攏。現在看來,成萬州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成至遠不一樣。爹爹還是慎重考慮一下?”仕芸堅持最初的想法。因為成至遠的確出色,無論是相貌,還是才華都無可挑剔。最主要的是他和成萬州不一樣。另外,劉啟恒早就看好他的才華,想著委以重任。飛黃騰達對於成至遠指日可待。
“隻可惜他是成家的公子。”馬宗耀說著,還是搖頭。
“爹爹不知道,皇上很看重成至遠,有心用他。”仕芸省略了五十萬石的細節,隻說出關鍵性的話。
“有這樣的事情?!”馬宗耀吃驚,從來沒看出來劉啟恒存著如此想法。真是君心不可測。
仕芸肯定地點點頭。“爹爹細想,成萬州畢竟有了年紀,難成什麼大氣候。就算僥幸成了氣候,還能長久嗎?他那個長孫成玉堅就是個紈絝子弟,成家產業到他手裏必然毀於朝夕。將來,成家恐怕都要依靠著成至遠撐起門楣!誰能做他的正室還不是大福氣!最主要的是,夫人那邊也是不會反對。”仕芸了解,馬夫人的娘家與成家是世交。隻要馬宗耀點頭,太後中間保媒,不愁好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