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偏離預先軌道,從劉啟恒身邊飛過。蘇嬪驚出冷汗,拉著碩兒跪身,謝罪。劉啟恒沒有怪罪他們,而是大加讚許。
碩兒跑到後院去和鷂鷹玩耍,蘇嬪則陪著劉啟恒進到屋中。
“碩兒頑皮,沒有打攪到你吧?”劉啟恒和蘇嬪說話盡可能簡單措辭。
“沒有。沒有碩兒,日子不好過!”蘇嬪說得直白。
“你是想說朕冷落了你嗎?”
“皇上冷?生病了嗎?”蘇嬪沒有理解“冷落”的意思,伸手去摸男人的額頭。
劉啟恒握住女人的手。舞刀弄槍的手難免粗糙,掌心結出老繭。“疼不疼?”
“不疼。”蘇嬪進皇宮多年,雙頰的紅色依舊在。
劉啟恒望著忽覺可愛,問起她遠在西域的侄兒。
蘇嬪的侄兒不少,但是出嫁前出生的就兩個。大侄兒是同父同母的大哥所生,二侄兒是同父異母的二哥所生。若是論血緣,大侄兒親近;若是依著感情,因與二哥一起長大,還是二侄兒近一些。兩個人性格迥異,大侄兒驍勇善戰,好大喜功;二侄兒溫文爾雅,智勇雙全。
劉啟恒捧著奶茶,若有所思。蘇嬪聽著珠兒的哭聲,便走出屋探究。原來是她送給珠兒的兔子生了重病。
小滿解釋著。“在山莊時候‘仕芸’就不大好,一直在拉肚子。”
說話間,叫“仕芸”的兔子就不好,抽搐幾下,蹬腿歸西。
“仕芸!”蘇嬪一聲叫喊。劉啟恒陡然想起了仕芸離世時候的情形,心痛難忍,淚流滿麵。
碩兒從後院跑來,勸著珠兒。“別哭了,大不了向蘇娘娘再要一隻,後院還有很多!”
劉啟恒擔心兔子的疾病傳染到珠兒身上,一口否決。“別養了,免得徒增悲傷!”
珠兒執拗,蘇嬪哄著他去後院看其他小兔子。碩兒背起珠兒,一陣風馳電掣。珠兒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怕傷心,就不敢付出,不敢去愛?那豈不是自欺欺人地在逃避?”小滿意有所指,遞給劉啟恒絹帕擦拭眼淚。
劉啟恒望著絹帕上的荷花,說了一句。“她喜歡的是桃花。”
男人的癡情的神情讓小滿心起漣漪。“皇上,芸表姐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你為什麼突然問起芸貴妃?”
“好奇。宮裏的人看見我,都覺得我很像芸表姐?”小滿笑靨如花。“皇上,覺不覺得我很像?”
“你不配像她,更不配問她!”劉啟恒陡然冷住整張臉,狠狠地捏住她的雙肩,手腕毫無征兆地鬆開,向後推送。
小滿失去重心,後腰撞到石桌上,表情顯出痛楚的樣子。珠兒正看見這幕,飛起一腳,踢在男人腿上。“不許欺負娘親!”
“男孩子不能欺負女孩子!”碩兒搬出了劉啟恒當初教訓自己的話出來。
劉啟恒發窘。小滿化解著尷尬。“皇上,你贏了!我不玩了!”
“原來,他們是在做遊戲?”珠兒摸著懷裏的小兔子說:“皇兄,我想騎馬,帶我去跑馬場!”
“不可以!”劉啟恒和小滿異口同聲說。
蘇嬪來說:“在西域,這麼大的男孩子應該開始學騎馬了!”
珠兒搖晃著小滿的手臂,哀求著。“娘親,我想去!”小滿不好答應,望向劉啟恒。碩兒幫著說話。“父皇,讓弟弟去吧!”
劉啟恒環視,終於點了頭。眾人更換行裝,朝跑馬場出發。
太陽高照,碧草連天。
珠兒騎著一隻小馬,小豆子步行陪同。馬繞著圈地走。久了,珠兒感覺乏味。劉啟恒將他抱上高頭大馬,摟在懷裏,馳騁曠野。其他人騎馬緊隨其後。這裏包括聞訊而來的張力本。
劉啟恒扭頭望見策馬的小滿,訝異地問。“你也會騎馬,誰教的?”
小滿想不出來,隻好指向蘇嬪。騎馬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顯然,小滿沒有說實話。劉啟恒把珠兒遞給蘇嬪,跟進一馬當先的小滿。
小滿感覺到後有追兵,加快速度。風馳電掣,散落的發髻隨風舞動。整個人似乎在綠色的湖水裏遊弋。煩惱和憂愁頃刻飛離身體,剩下是單純的快樂。她一定騎過馬,穿越樹林,明暗交替映照在臉上。她的腦海裏閃出童年時的自己。一個稚嫩的女童音反反複複在說:你追不上我!
“小心!”劉啟恒與之並排,按低小滿的身子。二人躲閃過垂落的樹枝,逐漸放慢速度。
“剛才不是朕,你就傷到臉了!”
小滿負氣地說:“傷到更好,免得皇上總是拿我當成芸表姐。”
劉啟恒斜睨著問:“做朕的芸貴妃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