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分成兩撥,一撥張力本率領著護駕回宮,一撥趙豐年帶領著緝拿刺客。
劉啟恒坐在簡轎裏,攬著受傷的女人,一陣沉默。
回到宮裏,劉啟恒將人安置在了蕭芸宮。數名太醫診過脈,直搖頭,都說不曾見過。
章太醫出主意,是否能找一位西域大夫來。京城裏的西域商人寥寥無幾,何況是西域大夫。聖旨傳下去,幾個時辰都沒有回音。後來,劉啟恒經過黎公公提醒傳來蘇嬪。一切才有了希望。
蘇嬪看完傷口,半生不熟地說了大半天的漢話。劉啟恒才算明白她的意思,想要解毒需要一種在西域生長的蟲子,而且蟲子需要是活的,一雌一雄。
如果京城戒嚴,緝拿所有西域人,隻能適得其反。現在看來,或許成至遠可以做到。劉啟恒立刻傳旨。
成至遠星夜前來,預知事情緊急。大致聽了情況,他不禁是眉頭緊鎖。雖然他常年做生意,走南闖北,結識天下商人,但是這種毒,還有解毒的蟲子聞所未聞。他捧著蘇嬪繪畫的蟲子圖,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今天,朕在京城遇到了西域的刺客。小滿中了大漢人的箭,西域的毒!”劉啟恒說的貌似題外的話,實則是尋找解毒蟲子的方向。
成至遠心中清楚,天下膽敢夥同西域刺殺皇上的人隻有成萬州。或許,解毒的蟲子就在成府。此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如果找不到解毒的蟲子,劉啟恒就要對成家動手。“皇上,請放心!”
“朕隻能給你一天時間。”
成至遠咬咬牙,答應下來。
夜了,仕芸開始發燒,按照蘇嬪的說法不能用其他藥,隻能坐等。劉啟恒倚在她的身旁,睡不實。燈火變暗,眼見要熄滅。黎公公更換燈芯,又擰了塊毛巾遞上。“燒得這麼厲害是不是找太醫來看看?蘇嬪離開西域有些年頭,也不知道說得準不準?”
“準不準?隻能試試。”除了蘇嬪,沒人說出辦法來。劉啟恒姑且相信。
“皇上,去睡會兒,這裏老奴照看著,就行!”
“哪裏能睡著……一閉眼就想到仕芸走的時候那個樣子,一睜開眼睛,又看見她,好像仕芸一樣……是朕害了她,如果坐龍攆的是朕,她就不會有事……你和朕說說話,朕怕睡著了!”
“小滿姑娘福大命大,不會有事,更何況成公子不是已經答應了,就一定能辦到。這個成公子可不是一般的公子。”
“喔?他怎麼不一般了?”
黎公公後悔將話題引到成至遠身上,不好拿捏深淺。“宮外的事情,老奴不知道,就是王大人任少府之後,原本是要削減成家的生意份額,不過後來不知道成公子用了什麼辦法,幾乎沒有削減。”
“不會是金銀珠寶吧?”劉啟恒問。
“那倒是不能,王大人不喜財,京城出了名的大善人,自家院子騰出大半白白給人住!而且,價格壓得都很低,成家可賺的錢沒有從前多。”黎公公極力維護王和頻。
正說著話,趙豐年來了,身上還戴著孝。一問才知,蔡仲過世了。蔡仲在臨死前口述了解毒的藥方,趙豐年做以記錄。“皇上,這種蟲子不知宮裏是否可以找到?”趙豐年說得婉轉,沒有直接點明蘇嬪。
劉啟恒仔細讀了一遍藥方,和蘇嬪描述基本吻合。“宮裏沒有,不過朕已經命人去尋找。”
“那我去找香草。”趙豐年說。
劉啟恒說明:“香草,蘇嬪那裏有。你還是去忙蔡醫丞的後事,他有恩於朕,務必厚葬。”
“師傅,他不希望厚葬,他說……”趙豐年聽不明白蔡仲最後說的話,他有愧於聖上,有愧於天下。
“蔡醫丞,還有什麼遺願?朕一定滿足!”劉啟恒想著恩澤蔡仲的後人。
“沒有,師傅隻是說不希望厚葬!”
正好,劉啟恒沒有心情顧及,借坡下驢。“好吧,那就尊重他的意思。雖然從簡,但不能太看不過去,你去辦!”
趙豐年望向床榻,難受地說:“明天解藥還不到,她肩膀的傷口會開始發癢,後天沒有解藥,傷口就會變黑,腐爛到骨頭……”
劉啟恒聯想到中毒喪命的亡魂,感慨地說。“朕的西域將士不容易!個個是好漢,個個是英雄!”
“明天,傷口發癢,千萬不能去抓撓,千萬不能用止癢的藥,會很癢,哪怕是捆住她!”趙豐年狠著心說。“如果皇上沒有把握,不如現在就讓我把她帶走!”
“朕從來不會捆綁女人!朕自有朕的辦法,趙將軍,你可以走了!”劉啟恒寬著衣,守在床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