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曉看不慣喜寶,拿腔拿調地說:“帶見麵禮了嗎?就想隨便看?”
“有的。”鄭嬪說著,從衣袖裏掏出紅布包包。
劉啟恒等著人進了正屋,問:“小娥,你看她和芸貴妃有什麼不一樣?”
小娥搖頭。“冷眼看,沒有什麼不一樣。”
“那就仔細看?”
小娥依舊說不出來。“荌妃一直貼身伺候芸貴妃,沒有人比她看得準!”
“當了太守夫人就是不一樣,懂得息肩弛擔!”
貌似稱讚,實則是在責備。小娥成熟不少,發現劉啟恒的不悅,沒有早年的誠惶誠恐。劉啟恒一個轉身,望見淡定自若的小娥,嘴角揚起讚許的微笑。當初那個跪在腳下不敢抬頭的小宮女已然脫胎換骨。
正屋,珠兒捉著仕芸不放手。“娘親,你給我生一個小弟弟吧!”
眾人哄堂大笑。仕芸滿臉尷尬。“你的小弟弟不少了!拓兒,括兒,苴兒,還有化兒不都是小弟弟?”
“可是他們都比小表弟長得大,我就要小表弟那個大小的!”珠兒說到最後,鼓起腮幫,一副遺憾的樣子。
“找你荌姨去!”仕芸對著珠兒說。
劉啟恒對準女人的耳朵,低語。“可是,朕想和你生!”
仕芸表情驚訝,心頭失笑。“皇上眼花了吧?看好,我不是鄭嬪,也不是荌妃。”
“生孩子不是重點,重點是朕想和你在一起,再做一次顏回?就今晚!”劉啟恒趁著喧鬧聲掩蓋,說著悄悄話。
雖然是老夫老妻,但是男人毫不避諱地求愛,仕芸還是羞紅臉。“皇上,剛從傾城苑喝了酒過來吧?”
“你提醒朕了,今晚朕就去找妍妃喝酒!”劉啟恒試圖抓住痛點,做以脅迫。
仕芸瞪他一眼,繃臉說:“皇上最好帶上我一起,我也饞酒了。”
“要不,朕陪你一起喝藥?”劉啟恒窮追不舍。
再也忍不住,仕芸笑起來。她的笑靨淹沒在男人的戲虐裏,幸福感脹滿突然怦然的心跳。劉啟恒順應本能,緊貼住女人,嗅著她清幽的體香。
安曉聽見傾城苑,湊到劉啟恒的身旁說話:“皇上,喜寶也不能在宮裏住一輩子!是不是應該想其他法子了?”
調情受到打擾,男人不耐煩地說:“還不是時候。”
“可是,皇上……”安曉提高音量,驚到鄭嬪,投來一瞬目光。
“你還知道朕是皇上,就不要那麼多的可是!”劉啟恒聽出,安曉著急除掉靜茹,使眼色,把安曉叫出屋子。“照顧好喜寶,小滿,還有太後的壽宴,賬目要清楚。”
“自然清楚,不會給進讒言的小人以把柄。”安曉推測是宋妍在背地裏說辭。最近,劉啟恒除了蘇妃,就是傾城苑。
“缺少什麼東西,找朕!”劉啟恒了解安曉不是貪圖享樂,侵吞財物無非是為方便做事情。“多走陽光大道,少些旁門左道。”
成至遠要出遠門,去過靜心苑,急匆匆來到西華苑。男子穿便衣背著身子,一時間成至遠沒太在意;等到看清楚男子是劉啟恒,再想轉身回避,已然來不及。
安曉望見大步流星的成至遠,當場發懵。不等她的反應,劉啟恒主動招呼來人。“成公子來西華苑,有何貴幹?”無論說得多麼客氣,多麼婉轉,也無法遮蓋語氣中的淩厲。
成至遠僵住,編排不出來合乎情理的理由。安曉陡然緊張起來,觀察著君王的顏色。劉啟恒睨笑著說:“成公子難道是來找朕的荌妃?”
安曉唯恐君王伺機發難,別身要走。
“朕讓你走了嗎?荌妃?”劉啟恒扯住安曉的衣領,向回拉。安曉踉蹌,險些跌倒。
成至遠一陣心疼,無奈行禮。“回皇上,是徐姑娘叫我來的!”
劉啟恒佩服對方的應變力。“小滿找成公子?什麼事情?”
“具體事情,徐姑娘沒有說。”成至遠又一次行禮。
安曉望見仕芸走來,心提到嗓子眼。今天,“小滿”隻需要一句就能毀掉自己,她有理由這麼做。畢竟,安曉先前刁難過她,拿著紫色嫁衣讓她難堪,還借著壽衣設計過徐家。
劉啟恒死死捏住安曉的胳膊,又盯著成至遠。
仕芸走近,開口就說:“成公子怎麼才來?等你半天了!”那邊,安曉明顯鬆口氣。仕芸心裏想:這丫頭還是那麼沉不住氣,如此表情不是直接在男人麵前招供了嗎?
“你什麼時候和成公子熟絡起來?他能幫你做什麼?”劉啟恒談不上多麼在意安曉,但是他在意成至遠的態度。他想過成全,但是成至遠肆無忌憚的態度激怒了他。膽敢蔑視皇權,豈能輕饒。
“自然是皇上做不了的事情。”仕芸察覺安曉放鬆的神情,就知道暫且化解危機。不過,劉啟恒善於權詐。三句話必顯真容,無論是察人還是察事。一句立威,膽子小的被唬住,便能交代徹底;二句質問,抓住把柄,不放鬆;最後警示,留台階。即使三句之內問不出實情,神色亦是看出八九分。仕芸哪敢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