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說……？”黎公公沒有針對性地問著。
子欣絞好毛巾，遞過來。仕芸拿來毛巾，擦著男人酡紅的臉，說著：“就說皇上龍體微恙，請徐大人回府！”
劉啟恒變得安心，手漸漸放鬆。
黎公公跑到大門口回話，徐盛聽女婿張力本傳來消息，“皇上，還好嗎？”
“還好。”
“小女還好嗎？”
“好著呢！徐大人請放心！”
徐盛還是不放心，依照消息，仕芸挨了皇上的鞭子。“公公，我不見皇上，可不可以見一見小女？”
“小滿姑娘在給皇上喂藥喝，怕是脫不開身！”黎公公說完這句，又加上一句。“皇上這會兒離不開小滿姑娘！”
“舅公！”珠兒忽然出現在身後，喊著徐盛。
“見過三皇子！”雖然珠兒年幼，但是徐盛仍是畢恭畢敬，不敢亂了君臣之禮。
“舅公也是來看娘親的吧？”珠兒拉著徐盛的手，朝著內室一起走。“我們一起進去！”
黎公公咳嗽一聲，徐盛鬆開珠兒說：“三皇子，先請，微臣還有事情要做！”
“是不是有人攔著舅公不讓進？”珠兒瞪著黎公公說。
黎公公朝後麵縮著身體。
“哪裏？三皇子請！”
“那我先去看娘親了！”珠兒抬腿就跑，無奈踩到披風，摔到地上。“娘——親！”
數人齊齊圍上去，攙扶。黎公公訓斥著小豆子。“跟緊三皇子，摔壞他，拿你的命都是賠不起的！”
瑉兒出了事，珠兒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誰人不知曉，誰人不曉！小豆子提著一萬個小心侍候，唯恐有閃失。越怕出錯，越是當眾出了錯。
“不妨事，小孩子哪裏有不摔跤的。”仕芸走出來，牽住珠兒的手。
小豆子感激地望著女主子。這時，徐盛看到想見的人，總算是放心地離開。
珠兒進內室，見到生了病的父親，三幾下脫掉靴子，直接爬到龍榻上。“父皇，你的床好大！好漂亮！”
“珠兒？怎麼這麼沒規矩？快下來！”仕芸嚴厲地說著，甚至用手指著珠兒：“立刻！馬上！”
珠兒沒見過凶巴巴的母親，呆住，還有些小委屈，眼淚直打轉。
“父皇，準了！”
珠兒高興地依偎到父親身邊。“父皇，珠兒今晚可不可以睡在這裏？”
“可以。”
“皇上，這樣會寵壞孩子的！”
“瑉兒小的時候，朕太嚴厲，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寵他！”
男人一句話說得整屋子的人都流下了眼淚。唯獨珠兒保持著笑容，但是很快發現異樣。“父皇你的眼睛怎麼紅了，還有娘親，還有小豆子，子欣，還有……你們為什麼都哭了？”
眾人自顧不暇，擦拭眼淚，沒有人回答問題。子欣想到太後病怏怏的身體，回長樂宮去了。
夜不能寐，身邊的女人雖然沒有輾轉反側，但是劉啟恒可以感覺到她未入睡。“小滿，你睡了嗎？”失聲的嗓子勉強能發出聲響來。
明知故問，沒話找話。“又不是戰馬，難道睜著眼睛睡覺？”
“傷口還疼不疼？”
“貓哭耗子。”仕芸有點賭氣。男人弄個錦囊不算，還無緣無故打她幾鞭子，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雖然她表示過不記恨，但是男人總不能擺出若無其事的態度。仕芸不想和他鬥嘴，他還病著，更不能和他鬥氣，索性起來看會兒書；撩開幔帳和珠簾，來到書架前麵。
人剛坐穩，看見男人跟了過來。“皇上？你怎麼也來了？”
“躺一天了，又睡不著！”劉啟恒說著將披風披在女人身上。
“還是皇上披著吧！”仕芸推讓。
黎公公多加了盞燈。
劉啟恒拿著披風同時披在兩人身上。“你是不是還在生朕的氣？”
仕芸搖頭，看過幾頁，將書撂在一旁說：“皇上，珠兒聰慧，終日玩蟲鬥鳥，荒廢時光，有些可惜。雖然平日裏，我也教他讀書寫字，但終究粗淺，登不了大雅之堂！”
劉啟恒對於女人說的話十分抵觸，存著反感。畢竟瑉兒還在，沒有確切消息，她就急於讓珠兒頂替瑉兒的位置。“你的學識教珠兒還不是綽綽有餘。朕小時候也是跟著母後學寫字，先皇不曾請過師傅給朕！”
“沒請過師傅，不代表沒有師傅！皇上難道天生文武雙全！”沒有成萬州，哪裏來今日的劉啟恒。仕芸盡量說得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