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拿著鞭子抽你？又是舊傷，又是新傷，哪道傷不是因為他！他也能下得去手，你還留在他身邊幹什麼，趁早離開皇宮，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
“我離開，他會傷心的。”
“你怕他傷心？難道就不怕我傷心嗎？”趙豐年氣得站起身體。“他有哪一點好，我趙豐年哪一點不如他？你每一次都要選他？！”
“他哪一點都不如你……”
劉啟恒麵色陰沉，但是聽到女人的下一句話馬上又喜上眉梢。
仕芸幽幽地說：“但是，在我看來，他哪一點都好。”
“他是好，他有多好？還賜你一個錦囊？是好看，還是好玩？！”
“那就說說離間計，是誰先跳進圈套，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沒有調虎離山計何來後麵的離間計？你說他中了離間計，調集北軍的兵馬將你殺戮在回京路上易如反掌，但是他這樣做了嗎？”仕芸在與蘇妃談話中無意間得知，西域老王並沒有病重。
趙豐年理屈詞窮，轉換話題。“你就不能放下這小東西讓他自己睡嗎？你的胳膊不疼啊？你就是這麼修養身體的？不能喝酒，你偏偏喝酒，不能和他睡一起，還幹脆跑到甘全宮來住！你忘記蔡師傅說過的話了，這麼下去還要不要命？他不心疼你，我還心疼呢！”
公然說著床笫之事，仕芸低頭羞澀起來。“我自有分寸。別說了！”
“我不說？我是不想每次見到你都半死不活！”趙豐年忍不住說：“別忘了他是老虎！哪天他心頭發熱，賜三尺白綾給你做‘嫁衣’！”
“他給的，我都喜歡。”仕芸不想拖泥帶水，讓趙豐年再存非分之想。非分之想不打緊，最怕是君臣因此再生出間隙。
趙豐年不願放棄任何勸解女人離開的機會，退其次而求之。“就算離開皇宮，你也可以繼續喜歡他。隻有離開皇宮，才沒有人再傷害你！他根本保護不了你！隻有我能！”
“我能保護他就可以了。”仕芸將臉貼住珠兒的額頭，委婉輾轉，細膩摩挲。別說是離開深愛的男人，就是讓一個母親離開懷裏的孩子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青梅竹馬的趙豐年怎麼就不懂得她的心呢？
“無藥可求！”趙豐年憤然轉身，背對著女人。
“謝謝你，趙將軍！”
離去的腳步戛然而止。“你的命是他的，我的命是你的，永遠不要對我說謝字。”趙豐年傷感地說，朝外麵走，望見藏在帷幔後麵的君王，視而不見，大步離去。
女人剛剛說的話加深心中的愧疚。劉啟恒慢吞吞地走進來，站在女人近旁。“你把剛才最後說的那句話再說一遍？”
“謝謝你，趙將軍！”仕芸俯身單著腿跪在床榻上。
此刻，女人的背影異常嬌媚，妖嬈的身段勾勒出楊柳般的曲線。“不是這一句，是那一句：朕給的，你都喜歡？”
仕芸撂下睡沉的珠兒，仔細掖著被角。“那話是說給趙將軍聽的，皇上還當真了？我可不喜歡三尺白綾，更不喜歡錦囊！”
“這麼點事兒，你還打算和朕說上一輩子嗎？”劉啟恒緊緊貼在女人身後站著。
仕芸起身，正好撞進男人的懷裏。“能說上一輩子，難道皇上覺得不好嗎？”
“那自然好！”劉啟恒撥開女人的發絲，掌心撫摸著肌膚的寸寸絲滑。深夜的燈火裏，女人五官精致秀麗，氣質溫婉動人。他的雙唇輕如鵝毛落下。
仕芸錯誤預測男人的意圖，顯然他的需要不僅僅是親吻。他眼神裏的邪魅，手臂上的力度，身軀急切的逼近，無不透露著男人攻城略地的決心。理智告訴她不能靠近，但是身體卻迷戀著男人因為自己而沸騰起來的激情，順從著他的擁吻，回應著他的欲念。此時，她喜歡做現在的自己，不再顧及“小滿”的身份，丟掉刻意，丟掉掩飾，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愛戀，所有的癡狂，通過唇齒間的纏 綿地渡給男人。
他們相互擁抱著彼此，一樣的熱度，一樣的喘息，一樣的心跳，一樣的迫切地想著占有和付與。
瑉兒轉身撞在香爐。仕芸最先看見身後的瑉兒，推搡開男人，跳出男人的懷抱。
劉啟恒隨口說了一句：“怎麼不聲不響地就進來，一點規矩都沒有！”
瑉兒望著睡在龍榻上的珠兒，又聽到父親冷冰冰的話，不能言語的他說不盡的委屈，說不盡的難過。
“皇上，這裏不是未陽宮的大殿，有當爹的這麼說孩子的嗎？”仕芸說完，走到瑉兒身邊，拉起披風上的帽子。憐惜之意切切，慈愛之情深深。“外麵風寒，路也滑，小心著些！”
女人的指尖有意無意地掠過麵頰。突然襲來的溫情讓瑉兒一陣恍惚，望著女人出神。這一刻，淚水盈眶的瑉兒是那麼想念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