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體會著,似懂非懂地點著頭。“那要他們都是忠心的呢?”
“那是最好,但凡事還是有最壞的打算,才穩妥!”仕芸需要做的不僅僅是守住皇宮,還要守住江山。“竇公公,你知道皇上的兵符放在哪裏了?”
“這個……還真不知道!除了皇上,恐怕沒有人知道,包括黎公公!”
“最近都誰去看過黎公公?”仕芸撂下京城布防圖,繼續翻閱奏章,一目十行。
“沒有誰來過,不過周嬪宮裏的宮女送過來些東西,說幾句話就走了!”
李鐵柱是禦史右丞周簡的女婿,周簡又是周嬪的小叔父。沾親帶故,相互走動情理之中。仕芸盯著奏章,似乎沒有聽到,沒有反應。
小豆子徹底糊塗,內寢裏死人當活人醫,大殿上女人當男人使。“姑娘,歇歇吧!別累垮了身體!”
仕芸抬了抬頭,隱約聽見內寢裏傳來的讀書聲。“拓兒怎麼還在讀?別啞了嗓子,把他喚來,吃些東西,玩一會兒也好!”
“哪裏有心思玩?讀還是好的,四皇子剛才還哭來著,皇上都這個樣子……”小豆子說著,傷情地抹眼淚。
仕芸望了望小豆子起著水泡的嘴角,收起一份奏章,又打開一份。她也想著痛痛快快地哭,但沒有時間。
第三天深夜,西域都護府收到京城快報,君王病重,危在旦夕,盼皇子回京。
趙豐年粗略分析局勢,京北尹多說三千官兵,怡紅樓兩千,藏在京郊山裏的一千,零散死士和護院一千,遠不及北軍和皇宮衛士的人數。如今,成至遠在北軍,是一個變數。成萬州想要謀權篡位成功,一定會動用益州城青龍山莊的數萬兵馬。西域內亂,不可能成為其增援。西域回京需要六日,益州返京需要五日,日夜兼程時間各自減半。既要快速,又要確保三個皇子的安全。
片刻,人聚齊了。趙豐年居中間帥位,張力本和西域都護府的都護坐在右側,三個皇子依次在左側落座。讀過快報,趙豐年直接做了部署。張力本繼續留在西域,與二公主聯係,深入西域伏地輔助巴紮除掉蘇米勢力,都護做策應配合。趙豐年帶一千兵馬,護送三個皇子回京。
張力本馬上反對。“一千兵馬太少!”
趙豐年根本不與他爭辯。來時都未受到刺殺,回去亦是安全。成萬州的心思已然發生改變,他是要自己做皇上,而不是輔佐哪一個皇子上位。所以,三個皇子暫且安全。一千兵馬足夠抵擋沿途的匪患。“離開京城的時候,皇上就龍體欠安,所以給了個匣子,以防不測。現在,我就當著列位的麵,打開它!”
果然,匣子裏麵裝著一道聖旨。趙豐年打開聖旨有些發懵。聖旨上隻有一方玉璽印章,空無一字。“這道聖旨,皇上是為立儲準備。但,情勢難料,不便詳寫,才做了空白?兩位覺得本將軍說得可對?”
“沒有錯!”張力本表態。一旁的都護點頭表示讚成。
“那麼兩位大人認為皇上的心意所屬是哪一位皇子?”
兩位同時靜默。趙豐年轉而麵對左側說話:“你們兄弟三人,覺得誰來做太子合適?”
瑉兒的失語雖然治愈,但為了保護送藥的惠兒,趙豐年特意囑咐不能向外人透露。所以,瑉兒仍舊不便開口說話。
碩兒直來直去地說:“當然是珠兒!”
“碩兒,為什麼一定是珠兒啊?”
“我喜歡珠兒。”
“這個理由不行,你再想個理由告訴師傅!”
“我腦袋不好使,三弟的二皇兄又不能說話!”碩兒說的是大白話,但卻在理。
趙豐年見右側依舊沒動靜,也不去深問,直接問珠兒:“三皇子,你是想做太子,還是想做皇上?”
珠兒跳下高腿的椅子施禮,語出驚人。“回趙將軍,我更想做一代明君,千古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