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欲取故予(2 / 3)

“三皇子的宏願竟和瑉兒一般。”趙豐年繼續問:“三皇子覺得,本將軍應該寫誰的名字合適?”

張力本已是參透趙豐年的心意所屬,哪個師傅不愛自己的徒弟?但,這愛也太偏心一些,公然抬高徒弟的同時,還暗示著珠兒剽竊兄長的宏願,無非是鸚鵡學舌的模仿。可惜,外甥愚癡,不然,他此時是要說話的。

不過珠兒接下來的回答,深深折服在場的每一個人。“娘親說過,主少國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時,屬之於子乎?屬之於我乎?所以,父皇的聖旨上麵還是寫上二皇兄的名字比較好,我雖有宏願,但隻能怨娘親把自己生得太晚!”

都護不在宮中,隻是耳聞三皇子聰慧過人,麵見後果然名不虛傳。又聯想到兄弟二人的娘親深得君王寵愛,看來不是沒有來由。

“不是說好的嗎?你當皇上,我做你的大將軍!”碩兒顯得不高興,埋怨起珠兒。

珠兒說:“大皇兄,你可能不知道,如果珠兒做太子,天下會大亂,會死很多很多的人!聽我的沒有錯!”

“嗯,我聽珠兒的!”碩兒忘情地舉起受傷的臂膀喊著,吃痛又快速落下來。

“難得你們兄弟同心,不愁奸佞不除!瑉兒磨墨!”趙豐年一邊感慨,一邊提起筆。普天之下,最是君心不可測。聖旨之所以空白,除去君王對情勢不可控製的考量,還有考驗在其中。如果當真冊立珠兒,恐怕難逃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命運。君王始終擔心他成為第二個成萬州。如果冊立幼主,說不定還會連累到喚作“小滿”的仕芸。

“趙將軍,聖旨是不是暫時空著比較穩妥?”張力本的意思比較明顯,回京的途中難免出現意外。如果恰好是瑉兒出現意外,豈不是少了聲討逆賊的旗號?

趙豐年再次問到珠兒。“三皇子,你覺得寫上好,還是空白著比較好?”

“不但要寫,還要昭告天下!”珠兒湊近到書案跟前,踮起腳望著聖旨。那種眼神充滿著早熟的慧黠。

珠兒很不容易讓趙豐年想到了年幼時的仕芸。“為何還要昭告天下?”

“娘親給我講過李廣將軍縱馬解鞍,偽裝誘敵的故事。這叫虛張聲勢,可以保護我們自身,說不定還可以幫到宮裏的父皇!”

趙豐年有感而發。“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言外之意,無非是鋒芒太露,難成大器。藏的深意包含極廣。藏喜怒,不給敵手可乘之機;藏秘密,把握露與不露的分寸;藏鋒芒,心意馳騁神神遲鈍;藏真身,不露聲色伺機而動。

珠兒居然聽懂隱喻,答得有禮有節。“謝過趙將軍的指教!珠兒是皇子!”話外音,皇子非比尋常,自然不能被俗世之法所束縛。

此時此刻的瑉兒受益於藏,因為繼續“失語”,省去不少口舌和心思。張力本心境複雜,如果外甥不是在幼年遭受毒手,大概也和珠兒一般聰敏!想到此,張力本恨不得給成萬州一刀。當下,他隻能滯留西域,錯失手刃賊人的機會。

趙豐年環顧周遭的人,揮筆書寫聖旨,其中包含著瑉兒的名字。

第四日一大早,鄭嬪做了些點心來到甘全宮,想著見兒子拓兒。點心留下,人被打發回去。隨後,周嬪也來了,說是要奉上親手抄寫的經文,還要為君王念經祈福。仕芸沉思片刻,將人請進大殿。

周嬪一反其道,這一次說得直截了當。“昨夜,成太尉找到小叔周簡,說聯合周晏策動宮變,擁立五皇子括兒為新君。”

“括兒可是周嬪的親生兒子,身體流淌著周家一半的骨血,如果括兒成了新君,周家門楣大振,豈不是超過成府。這個買賣不吃虧,可以做。周嬪何必這麼冷的天跑來給我通風報信呢?”仕芸的意思很明確,憑什麼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