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對嗎?”布克先生說,“那人穿過這間房,當他關上身後的連通門時摸到了這個洗漱包,他靈機一動,迅速把沾了血的刀塞進了包裏,無意中吵醒了哈巴特太太,就從另一扇門溜到過道上去了。”
“就像你說的,”波洛咕噥道,“肯定是這樣了。”但他仍舊一臉困惑。
“怎麼了?”布克先生問道,“有些事你不滿意,對嗎?”
波洛飛快地掃了他一眼。
“同樣是這一點,沒引起你的注意嗎?不,顯然沒有。呃,不過是件小事。”
列車員朝房間裏看了看。“美國太太回來了。”
康斯坦汀醫生看起來很內疚,他覺得自己對哈巴特太太過於冷漠了,但她並沒有責備他,她的精力都集中在另一件事上了。
“有件事我要說清楚,”她一進門就氣喘籲籲地說,“我再也不要待在這個房間裏了!給我一百萬美金我今晚也不睡在這裏!”
“可是,太太——”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不會這麼做的!哎呀,我寧可在過道裏坐一個晚上!”她開始大哭,“啊,要是我女兒知道——如果她看到我現在這副樣子,啊——”
波洛當機立斷,打斷了她的話。
“你誤會了,太太,你的要求再合理不過了,你的行李會馬上搬到另一個房間。”
哈巴特太太放下手帕。“真的嗎?哦,我馬上就感覺好多了。可現在房間都是滿的,除非一位先生——”
布克先生說話了:
“太太,你的行李會搬到另外一節車廂裏去,我們會給你安排個房間,從貝爾格萊德掛上的那節車廂。”
“哎呀,那就太好了,我不是個過度緊張的女人,可是睡在死人房間的隔壁!”她哆嗦了一下,“我會發瘋的。”
“米歇爾,”布克先生喊道,“把行李搬到雅典-巴黎車廂的空房間裏去。”
“是,先生,也是三號房間嗎?”
“不用,”波洛搶在他朋友之前回答道,“我認為給這位太太換個不一樣的號碼比較好。比如,十二號。”
“是,先生。”
列車員抓起行李,哈巴特太太感激地轉向波洛。
“你人真好,又周到,我向你保證我很滿意。”
“不用客氣,太太,我們會跟你一起過去,幫你舒服地安頓好。”
哈巴特太太被三個人一路護送到她的新居,開心地看了看四周。“很好。”
“合適嗎,太太?你瞧,這跟你之前的那個房間一模一樣。”
“沒錯——隻是方向相反。但沒關係,反正火車就是一會兒朝這個方向一會兒朝那個方向的。我對女兒說:‘我想要間朝火車頭的房間。’她說:‘不,媽媽,這對你不好,很可能是你睡覺時朝這個方向,醒過來時火車又朝另外一個方向了!’她說得太對了。可不,昨天晚上我們到貝爾格萊德時是一個方向,出來時就變了。”
“無論如何,太太,你現在滿意了嗎?”
“哦,不,不能這麼說。我們陷進了雪堆裏,也沒人能做點什麼,而且我的船後天就要開了。”
“太太,”布克先生說,“我們所有人都一樣,無一例外。”
“哦,那倒是,”哈巴特太太說,“可是別人的房間裏就沒有凶手半夜進去過。”
“我仍然不明白,太太,”波洛說,“要是連通門像你說的那樣是閂著的,凶手又是怎麼進入到你房間裏去的呢?你肯定門是閂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