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白羽腿彎一軟,直接就跪下了。
白衣男子的臉色依舊看不出喜怒,目光輕輕落在白羽身上,沉默不語。
白羽的心跳得很急,身子忍不住地顫抖,唇角蠕動著,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都是多餘的。
“我不來子虛城,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跟了我六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對你,我自然不會太過絕情。”白衣男子款款而道,收斂了目光,垂眸淡淡道。
白羽一顆猛烈跳動的心緩緩放下,長長籲了口氣,這才發現後背早已一片粘稠。
“謝少主!”白羽規規矩矩地磕了個頭,真誠道。
“雖免了你的罪,然做錯事情,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一字一句、慢條斯理,男子慵懶的話語傳到白羽耳中卻如驚天霹靂,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
“是要留兒子還是夫人,你且說吧。”
“少主,老奴知錯了,老奴是一時利益熏心迷了心竅,少主饒了老奴這次吧!”白羽嚇得臉色慘白,頭一次次重重朝地板磕著,直到鮮血直流。
白衣男子眉頭微微一皺,似很是反感,白羽餘光瞥見,哪裏還敢求饒,連忙道:“夫人,夫人!”
“莊先生——”
與此同時,白府另一邊,夏顏跟著那幾個侍衛來到了東廂房,那裏是白府府上一些等地較高的下人的住房。
侍衛都是三五人一個房間,夏顏方才因為帶著頭盔能勉強蒙混過關,但若是同塌而眠,這些受過專業訓練的習武之人是不可能不發現問題的。
正當夏顏想著如何偷溜出房間調換身份時,前院卻來了傳話的管事,說是老爺有要事要出一趟府前往城主府,需要他們幾個護送。夏顏聽了,高興地差點叫起來,連忙跟著出發了。
是夜,已近子時,山上依然燈火通明,絲竹聲卻少了許多。白府側門,安靜地停著一輛馬車,馬兒無聊地打著馬蹄,馬車後,是六七個穿戴整齊的侍衛。
不久,緊閉的側門突然被打開,一位華服中年男子快步朝裏頭出來。他的麵色非常不好,甚至是鐵青的,寬闊的額頭上,還有一塊莫名其妙的紅痕,顯得非常突兀。
夏顏一眼就認出這是方才在山下茶鋪子裏被那畜生稱為爹的中年人,如今看來,就是這座白府的主人了。
玄冥大陸,白姓氏素來是及其罕見的。夏顏在方才看到白府的匾額的時候,就有些詫異,腦海裏也不由自主聯想起那個長得如謫仙般的美男子。
這子虛城詭異的很,又有這麼強大的勢力在把持著,白亦非作為白雲山莊的莊主,倒不是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去統治一個島。隻是這些日子來,夏顏和白亦非日夜接觸,雖知道他行事詭異,許多事情都刻意瞞著她,還有著讓人驚恐地絕世武功,但是以這種欺壓百姓的方式去獲得權力,作為一名醫者,他必定是做不出來的。
退一步來說,即使這白府真的和白亦非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那又如何?
白亦非確實救過她,但畢竟也隻是相處過幾日而已。他雖言行有些輕浮,但夏顏卻不敢自戀地認為他會那麼容易愛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