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為隻是客氣話，沒想到小照來真的。想不通為何做此決定，梵兒中的毒很淺，配合上次的脫水症為完全愈合才會突然暈倒，分明不想要他的命。
沒人告訴她為什麼，小照已認罪伏法，看著她被刑部帶去的背影，江霓裳頭一回意識到，小照與她究竟有多不一樣。
刑部大牢腥臭刺激，老鼠和蟑螂在地上肆意地爬來爬去，武照無所謂，她呆呆望著窗外月色，小小的窗戶是她這段時間的希冀所在。
獄卒拿了些尚可入口的飯菜放在門口，還好，不是餿饅頭和稀得像水的粥。她拿起來一口一口地吃著，知道獄卒克扣了很多，但是對於她來說這都不重要了。
即將離開此地，開啟新的篇章，她變得格外寬容。皇宮再不好，也生活多年，早已融入她的生命成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皇上駕到。”太監陰柔尖銳的聲音響徹牢房，知道是來質問的，好在早有準備，她已然無懼。
李霜河站在牢房前，一夜之間，他似乎蒼老了許多，眼裏布滿血絲，憔悴不已。
見她模樣依然清冷，不禁怒從心中起，嗬斥道：“是朕錯信了你。”
“嗬——”武照嘲諷地冷笑，“我十二歲入宮，過了這麼多年，我得到過什麼？你給過我什麼？口口聲聲說愛，卻又一次次傷害。”
麵對武照無情嘲諷，李霜河愈發惱怒，能做的，朕都已經做了，你還想朕怎樣？非得把命交給你，才善罷甘休嗎？
這次，武照沒有回答，選擇背過身去不再理他。
半晌，李霜河說道：“小照，你變了。”
說出此話時，他心中湧現許多複雜情緒。他們，終究是回不到過去了。
“我就是變了，我就是心狠手辣，可那又怎樣？你還以為會有人心疼我，保護我嗎？”
李霜河麵對武照如此平和的控訴，一時之間竟無語凝噎，任由她頹唐坐在地上。
我現在有那麼糟糕嗎？那是因為我當初受過很多傷害，滿目瘡痍，如果你認識當初的我，也許你會原諒現在的我。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皺一下眉頭，我就不姓武。”
李霜河不想在人前失態，忍住怒火，盡力平穩道：“你休想！朕要讓你在牢裏了卻殘生，讓李懷書看看他的好母妃。”
“你真殘忍，連自己孩子也不放過。”
“論殘忍，朕哪比得上你一絲一毫。”說罷，他恨恨地拂袖而走。
連他也不知道為何走到這一步，無法回想他到底做錯了什麼，還是真的如常言所說，帝王再情深也不配擁有愛情，權力與愛，真的對立麼？
朕一輩子也不等不到想要的答案了吧。
見李霜河遠走，武照放下心頭大石，她確實是故意的，期望夙飛塵如約而至，這天下，我要定了。
我對江山社稷毫無興趣，卻要做一輩子君王。開始是為了完成你的願望，後來是為了與你在一起，現在我隻想和你好好看一場梅花盛開。
好好和你浪跡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