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陽瘋了。
按理說他這樣偽善的人,在老同學、同事和好友麵前,都是一副老好人的形象,應該沒有人會故意借此嘲弄他。
他怎麼會說瘋就瘋了?
在看到他的手機後,我明白了。他愛裝成老好人,所以和他交情不錯的朋友同學在收到我發的信件後,第一時間是相信他,質疑我。
有不少人直接選擇去問他,還跟他說:“你丫怎麼管老婆的?讓她這樣到處汙蔑你。”
而這些話在實則心胸狹隘的陳旭陽眼裏,完全就是徹徹底底的嘲弄。他總疑心這些人都是故意來嘲笑他的,問的人越多,他受的刺激就越多。
我捧著他的手機,樂不可支。誰讓他平時愛裝老好人呢?如果他是真的好,就不會用他狹隘的心胸去揣度別人。
如果他不裝,在朋友同事麵前暴露自己的本性,我想,大概也沒有人能和他關係好到當麵來問他。
可惜啊,誰讓他偏偏愛裝。
“暖如...”隔了一天一夜,爸媽見到我,已經快流幹眼淚的眼睛又是一紅,“你去哪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我們都快以為你也不要我們了。”
那天媽給我打完電話後,就一直坐在蕭屠蘇的遺體旁哭,她終於開口跟我說話了。
我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寧願她像從前那樣,哭鬧不休或者是蠻不講理,也不願她是現在這幅可憐巴巴生怕被拋棄了的模樣。
“怎麼會呢?”我強撐著精神安慰他們。
得知蕭屠蘇去世後的這兩天裏,我嚐遍了憤怒痛苦自責與被背叛的滋味。幾乎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倍受煎熬。
其中最濃烈的是自責,隻要腦袋一空閑下來,我就抑製不住地會想到,是我害了蕭屠蘇。
可我不能放任自己痛苦,我還有年邁的父母要照顧。
“暖如,我們已經沒錢給你弟安葬了...”媽顫抖著聲音跟我說。她不敢看我的眼睛,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我的心一疼,主動抱住她:“沒事,有我呢。”
秦澤坤給我的錢一共五十萬,我去王銀萍和陳旭陽那鬧了兩場,請了不少人,算下來,竟然花了二十萬左右。
二十萬對現在沒有固定收入,沒有存款的我是一筆不小的錢,但我不後悔。起碼直接害死我弟的陳旭陽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
“媽,你放心,我會給屠蘇選塊好地的。”我打算用剩下的錢去安葬蕭屠蘇。
提到他,那種濃烈的自責又出現了,讓我一味沉溺在悔恨中,幾乎無法思考,甚至無法聽到旁人說的話。
爸媽看我不太對勁,搖了搖我:“暖如?你哪裏還有錢給屠蘇安葬?”
“借的。”我沒有對他們解釋太多,有些事是越說越複雜的。最重要的是,我不想提秦澤坤。
那個在我最痛苦的時候背叛我的男人,那個間接導致了我弟死亡的男人。
我從未像現在這樣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