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蕭屠蘇的後事,我打算和陳旭陽辦離婚。
六醫院是專門治療精神疾病的醫院,我也來這看過幾次病。蕭屠蘇與秦澤坤的雙重打擊,讓我患上了輕微的抑鬱。
冬天下了一場雪後,六醫院裏的樹枝枯椏格外猙獰,天空灰蒙蒙的,充斥著陰鬱。
“又來看他了?”醫生第一次見我的時候,還不讓我去探望陳旭陽。我和陳旭陽的關係之惡劣,鬧得滿城風雨,醫生怕我刺激到他,於是不讓我看他。
在我百般苦求下,他最終還是同意了。帶我進去看陳旭陽時,醫生一直坐在我身邊,生怕我是來故意刺激他的。
“是啊。”我朝他一笑,指了指手上的果籃,“我看他好久沒有吃水果了。”
醫生在我身旁全程盯梢了幾次後,見我次次都是溫柔地安慰陳旭陽,我走後,陳旭陽病情也沒有發作,終於完全放心了,讓我一個人進去。
“旭陽,我來看你了。”室內暖氣很熱,我脫了外套坐在他床邊,陳旭陽還是那樣,手腳被綁著,躺在床上很難動彈。
“想吃水果嗎?”我語氣是許久未有的溫柔,就像當年剛嫁給他時的模樣。
陳旭陽扭頭冷冷地看我一眼:“滾。”
他是患上了精分,發作的時候就是瘋了一樣,好的時候和正常人差不多。陳旭陽剛進來的時候幾乎天天都是瘋的,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他已經好了很多。
對了,撞死蕭屠蘇的肇事者找到了,經過嚴厲的審訊後,他招認不是意外,是陳旭陽給了重金,在背後指使的。
但是陳旭陽已經瘋了,他逃脫了製裁。
“你好了很多啊。”我沒有在意他的態度,眼睛笑得彎彎的,削蘋果給他吃。
“我讓你滾!醫生呢?醫生!”陳旭陽忽然暴怒,大吼大叫。這樣喊下去,醫生遲早會被他叫來,我連忙往他嘴裏塞了塊大蘋果。
“咳咳,咳咳。”陳旭陽嗆得臉都紅了,可惜手腳被綁住,他自己拿不出來。
我可不敢嗆死他,連忙把蘋果拿了出來:“既然你不想看見我,那我就快點說完快點走吧。陳旭陽,我們離婚。”
“離婚?”陳旭陽一愣,緊接著瘋狂大笑,笑得在床上不停抽搐,“你求我啊,你求我我也不會答應的。”
我到法院提出過離婚,但陳旭陽屬於婚後患病,不存在婚前隱瞞的情況,加上他又沒有經濟收入,法院駁回了我的請求。
“唉。”我靜靜等著他笑完,歎了口氣,“陳旭陽,我給了你機會的。”
“什麼意思?”他緊張地盯著我,滿臉警覺,喉頭滾動著,一副馬上要喊醫生的樣子。
我看了看表,現在下班時間,除了幾個值守的醫生,其他的都回去了。
室內暖和得有點熱,我的手卻還是很涼,我輕輕摸了摸陳旭陽的臉,柔聲說:“別緊張。”
陳旭陽病房裏的窗戶都安裝了防護網,這是怕病人發病時不小心跳下去了。
從這裏望出去,灰黑色的天被防護網切成一塊一塊的,偶爾有隻斑鳩飛過,都很難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