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十年(2 / 3)

“可不是?不過這是《風欲動1》,莫影帝在裏麵似乎就隻出現了兩三個鏡頭……”

說話的功夫。熒幕上,黑乎乎的一片早就被天光取代。

女主角推開棺槨的刹那,少年一下子坐了起來。

“死去的帝王”睜開眼睛——

那道視線,遙遙地,和對麵浮在天空中的飛行器裏的視線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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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當時可沒這麼個對視來著吧?”

此刻,在華辰星一處傍海的別墅裏,懸浮光屏裏也在放著這部正在首映的電影。青年外在沙發上懶散地啃著一隻果子,撐著頭看向旁邊的男人。

“我看到你了。”

祁景言回憶起很多年前那模糊的一眼,記憶有些不甚清晰,但他的語氣卻很肯定。

“那個時候,我確實是看著你的。”

莫一笑壞笑起來:“然後一見鍾情?”

祁景言殘忍地搖了搖頭:“沒有。”

青年隨手把啃完的果核向他扔過去。

“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男人撈住那枚果核,放到茶幾上:“我說我對你一見鍾情,您信嗎?”

青年默默搖頭。

他當時隻能演一具屍體,祁景言能夠多注意到他一絲都不容易,更不要說一見鍾情了。

熒幕上這個時候已經進展到了兩個人的第二次相遇。

變裝的影帝混跡在人群當中無人發現,隻有青年一眼認出了他。

祁景言看著電影中的自己對著少年露出的淺淡笑容,自己卻忍不住笑了:“不過,這麼回憶,我倒是覺得,或許我真的從一開始,就對你很不一般。這麼想來,可能真的一開始對你就有了好感吧。”

莫一笑訝然地轉過頭看他。

“為什麼?”

“你給我一種危險感——緊張感。”男人沉吟了一下,“就像是吊橋效應,人在緊張的時候會產生愛情的錯覺。”

“錯覺?”莫一笑慢慢揚起了眉毛,語氣變得有點危險,“你要不要讓我給你示範一下什麼叫真正的危險,嗯?”

祁景言探手去揉他額前一點亂亂的頭毛。

“我說了,那是最開始。本能地感受到你身上的張力,很特別,甚至讓我感受到了一點緊繃。”

當時他還在心裏暗笑自己,對一個年輕的、沒有代表作的男孩產生了這樣的警惕性和認識的欲.望。

但事實證明,有時候,本能比理性更能發現特別的存在。

青年懶洋洋地向後靠進了男人的懷裏,仰麵看著對方棱角分明的下頜:“這就是傳說中的,‘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啊。”祁景言就著這個姿勢伸手刮了刮青年的下巴,玩味道,“誰叫你和那些妖豔賤貨都不一樣呢?”

莫一笑差點樂出來。“妖豔賤貨”這種詞,絕大多數人都會認為超出祁景言的詞彙量。

他伸手捉住對方弄得他下巴癢癢的手,另一隻手抬起來,緣著男人漂亮到有些淩厲的輪廓線條,從下巴一直慢慢攀援到顴骨,再到眉眼。

祁景言輕微地眨了下眼睛,令女生都要嫉妒的長而濃密的睫毛在青年的掌心刮過,好像是蝴蝶扇動翅膀,又好像是一把小小的刷子輕輕掃過,帶著一點細密的癢。

那種癢乎乎的感覺,從掌心傳達到心底,惹得青年有一點悸動。

“十年了。”

青年的聲音裏有一點感慨。

“嗯。”被他捂著眼睛的男人任由他的手搗亂。

“你說……等我們二十年三十年的時候,再拍《二十年》、《三十年》……怎麼樣?”

“不怎麼樣,沒有人會看的。”祁景言頓了一下,“這部片子我都覺得是黑曆史了。”

他的青年竊笑起來。

“我賭這部電影票房大賣,怎麼樣?賭不賭?”

“不賭。”男人的語氣裏有一種“你當我傻”的意思,“就算是黑曆史,衝著我複出也會有大把觀眾去看。”

“嘿,什麼意思啊,合著賣座了就是你的功勞?”

“不然呢?”男人把他的手捉在手心,身體向前伏下來,看著青年的眼睛。兩個人的臉以顛倒的姿態對視著,“你每年多少也有一兩部電影或者連續劇。這部片子拍得胡鬧,除了你也沒什麼大牌,題材也不討喜。賣得好那不就是我的原因還是什麼?”

莫一笑氣樂了。

“要是別人知道他們心目中高冷如山巔雪蓮一樣的祁景言大大,其實是個自戀狂,要脫粉的吧?”

男人輕嗤了一聲。

“在別人麵前,我當然不這樣。”

明明是非常平常的一句話,語氣裏還帶著點“你是不是傻”的勁兒,青年卻忽然覺得心裏被一把小勾子輕輕地撓了撓,就像是被撩到了那樣。

他看著在視野裏倒著的那張英俊的臉,突然覺得有些口渴。

手一伸,悄無聲息地爬上了男人沒有一絲贅肉的、結實的腰,隔著白色的棉質T恤,帶著一點力道地撫摸。

熱度隔著衣服傳遞到皮膚上,帶著暗示的意味。

青年的嘴角彎起來,落在垂頭看著他的男人眼裏,形成一個倒懸的月牙。

祁景言輕笑了一聲,伸手將人抱起來,讓他坐著靠在自己的懷裏,整個人像是一隻厚厚的皮肉墊子,從青年的後麵撲在他的身上。

男人的雙手覆上了青年的手背:“想消消食嗎?”

“求之不得。”他法律意義上的合法伴侶這樣回答。

(接微博, bu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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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年》兩位主創的別墅裏,一場活色生香的運動剛剛拉開帷幕。

而在電影院裏,賽琳娜姐妹等觀眾們,還在全神貫注地盯著熒屏。

“演得非常好。”

男人的聲音壓得有些低,宛如在每個觀眾耳邊響起那樣,叫人血槽一秒清空。

“謝謝,但還不夠。”

少年的聲線要略微高一點,隱約透著不滿足——對演技的永不滿足。

然後名為祁景言的男人就笑起來。這裏是《逃奴》的劇組,他身上穿著古地球時代的貴族禮服,微微的奢侈感從他一個袖子上的銀扣上麵就表現得淋漓盡致了。

男人的手輕輕掠過少年的頭發。

“我知道——對於你將會達到的那個高度來說,確實不夠。”

少年怔了怔,扭頭看他:“我將要達到的高度?”

“是的。”男人給了他肯定的答案,甚至在簡短的停頓後補充說,“比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更高。”

“……包括你嗎?”

那隻手停留在少年的頭頂。

“隻要你想,隻要你去嚐試。”

——他眼睛裏的光芒深邃如深夜的海麵,黝黑而又泛著粼粼的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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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奴》的劇組,他說他的高度會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高。

然後,緊接下來,他將《千闕》的主角,交給了他。

“為什麼是我呢?”

少年眨著眼睛,表情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後的驚喜,但驚喜很快褪去,變成一點茫然,一點猶豫和探究。

“因為我找不到更適合的人選。”

那個男人這樣說。

再之後,理所當然是全世界的懷疑、不信任、咒罵……同樣是那個男人,站出來,用一條最簡單的動態,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維護了還未成長到足以麵對風雨的少年。

從最初的相遇,到最後的並肩。

整部電影都是幹幹淨淨的淺色調,好像是碧藍的天空裏掠過一朵雲彩的柔軟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