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約莫千米距離外,月城山別墅可見。
“你不會……”她警惕的掃了一眼身側的人,雙手揪在一起,有些緊張。
她知道,上一次把她送月城山來,又停了電,都是莫逸臣所為,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又是這個樣子。
把她留在別墅裏,她自己一個人。
“我也住這。”他好似解釋,說了一句讓她安心的話。一踩油門,車如離弦的箭,在暮色中,如流光一般。
安小溪身子往後,和座位緊貼,轉瞬,一個急刹車,整個人又往前傾去,若無安全帶,毫無疑問,她定能撞上擋風玻璃。
車在月城山別墅的門口減緩了車速,大鐵門似有感應,往兩側移開,打開了一條通往莊園的通道。
停在門口才發現,門口有保安,她推開車門下車,一把傘已經落在了她的頭頂,為她遮風避雨。
“以後住這裏。”莫逸臣說著跟著下了車,接過保安手中的傘,摟住她的肩頭自然而然的往前走去。
一把傘下兩個人,風雨在側,家在前。
安小溪神情木訥,震驚之色。看著莊園裏亮起的燈,將這一切照亮,富麗堂皇如宮闈。
小石子鋪墊的道路一路延伸到別墅前,保安左右護衛,她這一刻好似邁著步子走進了皇宮,一步步的接近,每一步都覺得虛幻。
別墅已經不是她最初看到的樣子,粉飾的牆壁,淡淡的暖色,吊頂的水晶燈,折射出光芒千千縷,家具是簡潔又古樸歐美風格。
踩在地毯上,環伺了一周,她忽然笑了出來。
“安小姐,請跟我去換一套幹淨的衣服。”一個女傭在她麵前俯下身,神態畢恭畢敬。
安小溪回神,這才明白女傭是在對她說話,點了點頭,看了眼莫逸臣,對上他平靜的眸光,看不出任何情緒。
一個約莫80平米的房間,衣櫃裏全是琳琅滿目的衣服首飾,一半女裝,一半男裝。
安小溪換了一套黑色的長裙,站在穿衣鏡前看了看,還算滿意,隻是吊牌的價碼讓人心驚。
“大姐,莫先生呢?”換好了衣服,她看一眼女傭,溫和笑意。
“安小姐,我是童嫂,照顧二位飲食起居的。”女傭約莫三十多歲,笑起來臉上的皺紋深深的在眼角,“莫先生他已經在餐廳等候了。”
安小溪回以一笑,下樓的時候還在一邊走一邊看,好像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等到她醒來,依舊還在公交站牌那裏,在風雨中等待著一輛出租車的垂憐。
餐桌出奇的很小,兩米的小圓桌,和這偌大的別墅格格不入,卻意外的讓人能感覺到一種屬於家的溫暖。
“莫先生。”她喚了一聲走過去,餐桌上一支鮮豔的玫瑰旁燭台搖曳著忽明忽暗的光。座椅隻有兩張,相對的放置著兩份還在冒著熱氣的牛排。
莫逸臣見她來,從容的拿起了刀叉,切著一小塊牛排放在了嘴裏,慢條斯理的咀嚼著,淡淡的掃了站在一旁發愣的她:“不餓?坐下來吃飯。”
在會場的時候,她什麼也沒吃,雖然全是美食,但沒能勾起她的食欲來。
安小溪‘哦’了一聲,走過去拉開座椅坐下來,手腳輕輕的拿起刀叉,瞧著桌沿上精致的雕花,生怕自己太過魯莽,會讓雕花脫落。
一頓飯,誰也沒多說話。
一朝回到封建社會,吃飯時候不能言的狀態。
安小溪頭一回安安靜靜,舉止儒雅的吃過一頓飯,有好多話想要問莫逸臣,話都裝在肚子裏一句也沒能問出口,她想,問了他也不一定會答。
比如,他是怎麼從芙蓉酒店裏出來的,他又是怎麼知道她一點東西也沒吃?更或者是,要她以後住在月城山,那她算什麼?
“安小姐,薑湯。”剛解決了餐盤裏的牛排,童嫂已經送了一碗薑湯在她的麵前,她接過道謝,喝了一口,暖暖的胃裏很舒服。
莫逸臣這時候已經站起身往樓上走去,安小溪匆忙喝了兩口,也趕緊抬起步子跟上。
在此之前她來過月城山一次,可是這次和之前大不相同,以至於感到陌生。在這別墅裏,她唯一熟悉的隻有莫逸臣,下意識的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往樓上走去。
一道門口,他頓下了步子,扭頭看了她一眼,劍眉微蹙。
“童嫂,把她丟洗幹淨,送進來。”他冷眼一瞥,吩咐了一句,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安小溪雲裏霧裏之時,童嫂已經挽住了她的手拖走。
說是洗幹淨,還真是要把她洗幹淨,圓形的浴池裏,溫熱的水漫過肩頭,玫瑰花鬱金香百合花,各種花瓣浮在乳白色的水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