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天行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坐在馬背上已經差不多半個時辰了,看的林宇心中一陣暗歎,自己在馬背上顛簸了一會兒,就覺得腰酸背痛的,不得不下來走路,沒想到這老頭一坐這麼長時間,看來當兵的確實有值得欽佩的地方。林宇咂咂嘴,心裏想到,是不是自己以後搞個舒服一點的交通方式,比如躺椅什麼的?
看著林宇的樣子,馬天行也心中暗暗發笑,雖然從戎多年,但是他不是一個古板的人,對於林宇這種明顯不是屬於軍人這種類型的人,並沒有處於本能的厭惡,他是知道的,林宇所擅長的不在於力,而在於智,而且,林宇現在的表現讓他很欣賞。
他懂得藏拙。是的,這小子心中比誰都明白,但是從來不顯山漏水,往往給人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吸金有術的茶樓老板。要不是在碼頭上不慎丟掉了一隻胳膊,馬天行幾乎不會把他放在自己的計劃中。
而且最可怕的是,林宇在丟掉胳膊之後,並沒有年輕人應該有的各種情緒,隻是稍微的休息了很短的時間,居然繼續查起了糧餉船的這個案子。說實話,馬天行當初要林宇去調查王守義,是對林宇的一個試探,沒想到,事情發展的實在是出乎了馬天行的意料。
不過,對於林宇的表現,馬天賜倒是很欣賞。為了慶王和世子,自己甘心出頭,視為忠義;在碼頭切掉胳膊而無畏,這是所謂的威武不屈;對於各種勢力盤結的定州,能在迷霧中找到線索,即使有一定的偶然性,也算是有謀。想這樣有勇有謀的年輕人,現在確實是不多見了。要不是先下令給他了一個官職,雖然說是形式上的,但也算是先下手了,以後就是想走,也會給自己一點念想的。
馬天行的算盤林宇知道,隻是馬天行不知道的還有更多,比如林宇曾經許諾給靳雷的《三十六計》,比如林宇身體裏麵的有些東西。
不過馬天行對林宇最感興趣的是他和王府的關係,在他看來,就單單憑借林宇和玉漱公主隻見的關係,是不足以讓慶王如此的厚待林宇,也不足以讓世子對林宇另眼相看。在官場沉浮這麼多年,馬天行看世家的起伏如同很多的戲曲,他深信,沒有最好的朋友,隻有最大的利益。
而慶王能把自己在定州包括自己心愛的女兒交給林宇,對於林宇的認識,肯定是在馬天行之上。
這也是馬天行對林宇始終是禮敬有加的原因。
林宇看著馬天行沉思,有些好笑,以為馬天行對今天晚上的事情有些擔心,心裏不禁好笑,沒想到這種身經百戰的老將,這個時候依然擺脫不了緊張。
“馬大帥,是不是在擔心馬天賜那邊?”林宇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自己隻剩下一隻胳膊,那些優雅的姿勢做不出來。
馬天行一愣,微微搖頭,看著不遠處的城門說道:“在城門上的應該是王浩,當初碼頭一戰,讓他顏麵盡失,這次,不管是為了什麼,他都不會讓我輕易的進城,說不定還會有惡戰一場,但是,我不擔心這個,我現在考慮的是,進城之後,我們怎麼做,現在可謂是敵在暗我在明,而且,我們並不是站在有利的一方。”
林宇知道這個有利是說馬天行的調兵行為並沒有州牧府的官文,不過他隻是微微一笑說道:“自古成王敗寇,何況我有八分的把握敢肯定這王守義不是個好東西。馬大帥難道還看不透,這世界上沽名釣譽的人太多了,這些虛名,不要也罷!”
馬天行哈哈大笑,有些欣賞的看著林宇說道:“沒想到林大人年紀輕輕就能想通這些問題,實在是令老夫意外。不過林大人放心,本帥也不是那種迂腐之人,既然下定決心,就不會反悔,我現在想的是,我兒會不會在城內行動有所阻礙。”
林宇玩味的看了遠處的城門一眼,慢慢的說道:“阻礙嘛,肯定是有的,不過小馬將軍人中龍鳳,這點些許的麻煩,應該是不在話下。”
“但願吧!”馬天行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看來可憐天下父母心落到哪裏都是有應景的。
馬天賜確實遇到了阻礙,而且麻煩好像還不小。
從民宅狹窄的道路出來之後,並沒有想象中的一馬平川,而是出現了很奇怪的現象。
本來負責城門安全秩序的,是王浩手下的一個校尉,名叫胡光,馬天賜認得,因為馬天賜第一次來到城防所的時候,他還來報道過,雖然神色間沒有那麼的客氣,但是麵子上的事情也做到了,馬天賜並沒有什麼可說的,隻是由於城門位置的敏感,他也沒有立刻的換人,而是記住了這個人的長相。
現在,胡光就在馬天賜部隊前行的道路中間,隻是,他出現的方式,並不是那麼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