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海立在玄天宗山門口, 脊背挺得直直的。眼前不停有各式各樣的飛行法器停在眼前的廣場上, 光暈散去, 穿長袍佩劍的修士走下來, 驗證身份後, 從他眼前的山門階梯徒步攀登。
玄天宗境內禁止飛行, 這是幾千年傳下來的規矩。
聽說曾經有邪道修士不信邪, 仗著元嬰期修為前來挑釁,隻是還沒徹底飛起來,便被宗門護山大陣轟成飛灰。加之玄天宗這些年實力漸強, 隱約有執正道之牛耳之勢,故而,無論哪一方來到玄天宗門前, 都得乖乖收了法器, 靠腿自己走。
玉海無聊之餘,打量著來往的弟子們的衣著:穿青袍的, 是和他一樣的雜役;白袍, 外門弟子;紫袍衣擺繡著精致雲紋的, 則是稀少的內門弟子。
還有一種更加少見的玄袍, 則是傳說中入室弟子, 玉海聽師兄說, 玄天門十八峰中,入室弟子隻有十位,任意一個拿出去都是叫得上名號的人物。玉海守了一年山門, 還沒見過神秘的入室弟子。
日出, 帶著熱意的太陽光輝朝大地灑下,天氣漸漸熱了起來,趕早的修士已經離開,山門前的廣場人漸寂寥,玉海挺直的腰板也終於彎了下來。
突變就在此刻發生——
一道紫色流光劃破天空而來,速度之快,超乎玉海所見。就在他這一愣神的功夫,紫光已經呼嘯著衝向山門,絲毫減速的意思也無。
玉海心頭一跳,連忙喊:“前輩,請停下!前輩……”
那紫光不知聽沒聽到玉海的呼喊,不但沒減速,反倒更加囂張地向前衝去。衝過廣場,越過他,直直地、無畏無懼地朝宗內衝過去。
“小心!”
玉海隻見眼前泛起了波光,空氣中有東西水波一樣地蕩開,形成半個橢圓的透明罩子,將玄天宗十八峰籠在其中。
護山大陣開啟了!
紫光顯然也看到了,隻聽一聲冷笑,那紫光如同一根鋒利的針狠狠刺入結界的照壁。大陣仿佛也被這猛人激怒,靈氣飛快地被聚集,在罩內醞釀出駭人的閃電,下一秒,閃電光球朝紫光衝去。
玉海心驚肉跳地躲在一旁,見狀連忙閉上眼睛。
兩股力量造成的衝擊差點將他刮飛了去,唯有抓住廣場上柱子才稍好些。等他再睜開眼,卻發現傳說中能一擊將元嬰修士轟的魂飛魄散的大陣在不速之客麵前吃了癟。
紫光不但沒有受傷,反倒看起來光芒更甚,不可一世地轟擊著搖搖欲墜的護山大陣。
玉海回想自己曾經問師叔的話,“護山大陣什麼時候會失效?”師叔搖頭笑著說,“大概隻有大乘期的大能親自出手吧。”
他們掰著指頭數: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出竅,化神,大乘,飛升。
就是玄天宗這樣大的宗門裏,也隻有一位大乘期的道尊。
躲在一根玉柱後,玉海小心地探出頭望著苟延殘喘的透明罩子,心頭咯噔一下:“莫非那紫光,真的是大乘期?”
沒等他驚駭褪去,忽然,透明罩子消失,一道青光從宗門內的山上飛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紫光自天空擊下,淡淡的聲音如鍾磬在玉海耳畔響起——
“誰敢來我玄天宗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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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門風波湧動,楚喬絲毫不知。他卯時起床,天還沒亮就出了精舍,雙腿綁著上千斤的玄鐵腳環繞著棲霞山跑了三圈,又在半山腰的清溪澗裏洗了澡,這才回了自己的住處。
上輩子沒能有個好身體,年紀輕輕因為勞累過度心肌炎去世。因而這輩子,楚喬格外注意鍛煉,再加上他靈根不佳,又選了煉體的路子,每日的鍛煉就更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