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七皇子要娶妃了!”某大家閨秀用帕子掩住臉頰,眼裏波光粼粼,淚水好似隨時都會掉下來。
“嗚嗚,怎麼能這樣呢,他怎麼能夠娶妃了呢。”另一位小姐也掩住臉頰,淚水已經嘩啦嘩啦地流了下來,要多傷心就有的多傷心。
她已經等了很多年了,自從那一年在宮宴上有幸得以一見七皇子,見過那讓她無數個日夜都思念萬分的身姿,她這心裏便裝不下其他的人,仿佛這世間的人在他的麵前都是次品,為了他,自己退掉了原本的親事,還讓父母推掉了所有的提親,隻為了等他將自己娶回淩王府,雖然知道那樣的機率很小,甚至到現在,他連她的臉龐都還未看清,更不知道有她這個人,可是自己仍然是死心塌地地等著,以至於都成了老姑娘,還沒有嫁出去,旁人的笑話自己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父母的勸說,自己也是全然不理會。
如今乍然間聽到他要娶妃了,娶的還不是自己,內心的委屈與不甘噴湧了出來。
她看向身旁的木柱,心一橫,咬著牙,用力地撞了上去。
頓時,血賤當場。
……
七皇子要娶妃了,這個消息轟動了整個京城,許多官家小姐都為之心碎,稍微嚴重點兒的都已經上吊抹脖子了幾回。
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七皇子,一直是她們心中的理想夫君,睿智、明理、有情調、相貌堂堂,可是他卻要娶駐國公府的三小姐。
聽說是皇帝親自下旨,將駐國公府三小姐陳可傾賜給了他做正妃,雖然他百般拒絕,可是聖命難違。
陳可傾是駐國公夫人的二兒子陳攜的女兒,陳攜原本是有兩個兒子,可是都死於非命,後來一直不再有子嗣,不得已,才收養了這個陳可傾。
陳可傾的出現也可謂是疑團叢叢。
多年前的那天早上,天剛快要蒙蒙亮,陳府的下人們都還未起床,府內府外那是一片寂靜,連打更的都已經回家歇息,隻是偶爾有風吹過,吹得落葉紛飛,幾隻知了聲聲叫著秋天。
一輪圓月高高掛在天上,烏雲時而遮住了它神秘朦朧的銀光,留下一片漆黑,時而遠離,讓它清冷的幽光照在京城的每一條街道上。
“咚咚咚――”陳府的大門不合時宜得響了起來,可是並未引起府內任何人的反應,那聲音似是有所不甘,又劇烈地響了起來――“咚咚咚”。
家丁這才明白,剛剛那一聲不是自己的幻聽,而是真的有人在敲門,他慌慌忙忙地穿好衣服,“咯吱”一聲,拉開了陳府的大門,他的眼睛還是模模糊糊的,右手捂在嘴上打著哈欠:“誰呀?”
很久,並未有人回答,家丁用手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自己麵前空無一人。
一股恐懼油然而生,正巧天上的月亮被烏雲遮住,隻留給了大地一片漆黑,他覺得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毛骨悚然,仿佛有一雙幽綠的眼睛在漆黑之中注視著他。
他的雙腿開始打顫,牙根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酸軟,渾身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樣,他想要大聲叫出聲來,可是嘴巴好似是被粘上,怎樣也張不開。
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要死了,他覺得自己再也堅持不了,便順勢向後一倒,這才看見――在不遠的腳下,橫放著一個繈褓。
他“呲溜”一下站起來,來不及擦去腦袋上的冷汗,隻覺得是幸運與憤怒,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這說明,剛剛的確是有人在敲門。
他的腿腳還是有些使不上力,不過還是顫顫巍巍地走到繈褓前――
繈褓裏的孩子大概四五個月,還分辨不出男孩女孩,生得玉雕粉啄,兩側紅紅的臉蛋仿似能掐出水來,一雙如同寶石般的眼睛咕溜咕溜地轉,毫不遮掩眼中的靈氣,從這孩子的長相就可以窺見其父母是怎樣的容貌。
家丁知道這事自己做不了主,便抱著那孩子進了府,隻待天亮,向駐國公夫人稟報了此事,那孩子也是奇怪,被生人抱著也不哭不鬧,竟然還張開嘴巴笑了起來。
看到稚子純真的笑,家丁的怒火也平息了不少。
駐國公夫人見過這孩子後,也是喜歡得緊,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陳月裏,想著自己二兒子喪子不久,便收留了這個孩子,取名陳可傾,交給了陳攜扶養。
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初繈褓裏笑得天真的女娃已經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
陳可傾嘟囔著嘴,坐在駐國公夫人身旁:
“祖母,傾兒才十五,還不想這麼早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