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乾元年,溱國新帝登基,改國號開乾。
同年十二月,新帝秦玦大婚,溱國太尉之女肖則盼為後。皇後相貌佳美,溫婉淑良,新帝龍心大悅,遂施恩百姓,減賦一年。
鳳來宮。
“娘娘,怎麼又站在窗口,可起風了呢!”憑香佯嗔道,快走幾步微微側著身子把窗門合上。
肖則盼笑道:“你給本宮穿的這樣多,害怕著涼不成。”
憑香往自己手上哈了一口氣,縮了縮脖子:“才過了年,冷著呢,娘娘平日裏還是小心著些好……”接過皇後 遞來的熱茶,感歎自己娘娘真好的同時又開始絮叨:“娘娘如今不比以前,可別再給奴婢遞茶了,小心給人瞧見……奴婢今日又看見泠秋往太後那兒去了,真不知為什麼去的那麼勤,有那麼多事兒可以回報不成?泠月走到哪兒都趾高氣揚的,伏雨今日病糊塗了,奴婢遣了她回房休息,在路上碰見了她,不分好歹就被扇了一巴掌,也不知從哪兒受了氣回來……來時還說宮裏規矩多呢……”
見肖則盼指指門外,憑香才知失言,抿抿嘴,便不說話了。
憑香是肖則盼唯一一個帶進宮裏的丫頭,腦子活絡心眼也細,帶在身邊還算得力,主要是憑香算是和肖則盼一起長大的,這份感情自不必多說。
入主鳳來宮時,太後從自己身邊給撥了兩個人下來,緊接著皇帝也把原先在自己身邊伺候著的兩個人也指了過來,到了肖則盼這裏一律由肖則盼負責改了名兒,就有了現在的泠秋、泠月、泠知、泠良。其他四個小宮女和六個太監都是肖則盼自己去挑的人,不說可不可用,但總比那幾個人用著踏實。
遲早是要收拾的,現在還不急。
肖則盼出身將門,雖不曾習武,但對兵書也有所涉獵,紙上談兵略知一二。她不是什麼古板的人,規矩也不多,但是定下的規矩一定要遵守,不然這懲罰,也不是可以笑說的。肖家人的鐵血作風,傳到女子身上也不見得單薄幾分。
“皇上呢?”肖則盼換了個位置,放鬆身子半躺在小榻上,拎起之前未看完的雜記翻了幾頁。
“在禦書房批折子呢,都這麼晚了,娘娘去看看?”憑香提出個意見,其實在她心目中,對這皇帝還不算陌生畏懼,自家娘娘和皇帝可算是青梅竹馬了,從小一起長大的,隻是後來年紀大了些,不好再私下裏多見,這才少了聯係的。無論多可怕的人,見多了,也就慢慢適應了。
肖則盼未答,隻是又翻過了幾頁書,似乎掂量了許久,才道:“便去吧。”
憑香聞言笑開,給她張羅起來。
禦書房。
皇帝批完一本折子,有些困乏地揉了揉眉心,正準備喚人的時候,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參見皇後娘娘——”
然後就聽見門被推開了,一抹淺紅的身影闖了進來。
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皇後,確是風華無雙。
肖則盼覺得有些冷,來時換了身衣服,換下了幾件厚實的衣物,更是由著憑香精心妝點了好久,這才被允許出來門,心中不由暗笑:這會子怎麼不怕娘娘著涼了呢……
淺紅繡金的袖子下掩著素白的手,左手提著沉紅的食盒,往前走時就有侍從從外頭將門關上。肖則盼抬眸,正好對上皇帝的目光,淺笑幾分,就迎著這注視走上前去,頭頂鳳冠微動,展翅欲飛。
“臣妾參見皇上。”微微一禮,便垂下眸子靜等。
秦玦擺擺手:“不必多禮。”
肖則盼將食盒擱在奏折旁邊,側過頭看他:“皇上可乏了,吃點東西可好?”雖是詢問,卻已經將食盒的蓋子掀開了,一股淡淡的梅香散了出來 。
秦玦被勾了點興趣出來,擱下朱筆,黑沉的眸子掃過食盒,問道:“這是什麼?”
白皙的手指扣住碧綠的瓶身,偌大的食盒竟然隻裝了這麼小小的一瓶,這帶來的古怪之意讓秦玦多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