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則盼卻是抿嘴笑了,這食盒不過是用來擋風的:“多的皇上怕也是不用的,臣妾就隻能給皇上送點不一樣的。”
說著便揭開蓋子,梅香還是那麼淺,不過此時摻了些酒氣,醞出幾分烈意。
“前些年釀的酒,皇上嚐嚐如何?”肖則盼將整個兒瓶子遞到皇帝跟前,竟是讓他直接飲用。
秦玦並不多話,隻是接過瓶子湊到唇邊,喝下一口,酒液滑過的地方有幾分灼意,梅香漸濃,香氣淩冽,入腹卻很暖人。是好酒。
微眯著眼,一口一口慢慢喝下,也就一小瓶,一會兒就見了底兒,最後還有些意猶未盡。
肖則盼收好瓶子,將食盒從案上拿下,放置一旁。
“皇後。”
“嗯?”
“肖則盼。”
“是。”
“戴著這麼沉的鳳冠,脖子不酸麼?”
“……”
肖則盼的笑容僵了僵,良久才道:“不可失儀。”
年輕的帝王似乎笑了笑,聲線微啞:“無妨。”修長的手指按過眉心,“過來,給朕揉揉肩膀。”
肖則盼應言,走上前去,雙手搭上寬厚的肩膀,不輕不重的開始揉捏起來,仔仔細細,沒有半分馬虎。
秦玦靠在椅背上,合適的力道放鬆了他僵硬了一天的筋骨,雙手自然搭在膝上,慢慢闔上眼睛。
就在肖則盼認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出聲了:“太後那兒,你還應付得來嗎?”
“母後明辨是非,豈會和臣妾多做計較。”改揉為捶,在皇帝背部輕捶起來。
秦玦點頭,母後最顧大局,縱然不喜皇後,也不該做出什麼讓皇後難為的事情。
“宮裏人呢?差遣可還如意?”
肖則盼一時繃不住笑意,竟是笑出聲來。
秦玦一時莫名其妙,坐起身,皺眉看她。
以袖掩唇,肖則盼迅速收斂表情,隻是眼中的笑意有些藏不住,讓不解的皇帝看得有些惱火。
“笑什麼?”
“沒有。”肖則盼一本正經答道。
秦玦一急,站起身來,抓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拽:“說。”
因為這一拉有些用力,肖則盼一時不穩就向前倒去,砸在皇帝懷裏。
秦玦隻聽到懷裏悶悶的笑意越來越大聲,雖不過分張揚,但也不符合肖則盼平時的溫婉作風。
“皇上,您和兒時一樣,嗬嗬嗬……”肖則盼笑的有些氣喘,平複一些後幹脆伸手攬住皇帝後背,輕輕拍了兩下,“想不到有什麼好說的可以不用和臣妾說話,臣妾不覺得悶……”
秦玦耳根微紅,卻不知肖則盼還有下文。
“臣妾小時都習慣了,嗬嗬嗬……”
秦玦最不擅長與女子相處,就連與太後之間的關係都是硬邦邦一板一眼的。因為這個,秦玦真正意義上的後宮妃子加上皇後也就隻有兩個,還有一個是還是皇子時他母後指給他通人事的丫頭。他最不知道怎麼跟肖則盼相處也是有原因的,因為肖則盼是除了他母後最親近他的女孩,從小時候就認識並時常在一起,原本是像親人一樣的存在突然換了個身份變成了肌膚相親的嫡妻,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肖則盼。
肖則盼對他來講意義非凡,他總覺得不能像平常對待其他女人一樣對待她,他們應該更親近才是。
結果他想表達的親近之意居然被嘲笑了。
“沒關係的,皇上。”肖則盼鬆開他,站直了身體,與他對視:“我都在你身邊的。”
秦玦看著她因為笑意染紅的雙頰,一下子安了心。
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