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在張傑聽來無異於天籟,此刻正呆呆的傻笑。仿佛那一板磚敲得十分到位一般,已經成功把他敲成智障青年了。王冰看不下去他這豬哥樣,把削蘋果的小刀對他晃晃,活像一隻發怒的小黑貓。
張傑難得看到她的小女兒姿態,心裏忽然沒來由得通暢起來,那感覺就像是一個虔誠的印度教徒在恒河邊上喝冰鎮啤酒。每個細胞都仿佛都讓這倩麗的笑容洗伐了一遍,潔淨,酣暢,且溫暖。
說起來張傑對於王冰的感覺一直是朦朧的因素的,甚至有些自作多情在裏麵,王冰與他並無太多交集,而他也屬於扔人堆裏找不出的類型,若說就因為那些三瓜不值倆棗的酸詩而把人家芳心俘獲了,那肯定是扯淡的。{別說張傑不信,就連作者我也不信啊}。
但是今天的這次被砸事件導致王冰居然來給張傑削蘋果,還特意提到自己的“普通朋友”,這無異於一次甜蜜的糖衣炮彈轟擊在張傑這沒見過什麼市麵的鄉下土包子的靈魂上。張傑暈呼呼的不知道所以然,因為張傑的愛情觀其實有些堂吉訶德模式,呆板,卻執拗,同時有些在某些人看來或許可笑或許可敬的衝動。說到底,對於愛情和女人,張傑從靈魂到身體再到思想都是個貨真價實不折不扣的雛兒。
其實張傑看到王冰的第一眼是王冰的長發,黑色如善舞的精靈般的長發總是吸引男人的,然後是仿佛會笑的眼睛,但是她卻緊繃著臉不笑,這就更了不得了,因為能笑卻不笑很容易讓人覺得這女孩很有氣質。而氣質卻能吸引所有正派和不正派的男人。
氣質這東西很虛無縹緲也很扯淡,它既可以是色男人盯著美女重點部位看被發現時的擋箭牌,也可以成為被色男人鄙視的醜女人的遮羞布。所以往往有這樣一個說法,看見漂亮女人時候先看她一眼說她很漂亮,之後再說她很有氣質,能讓人家覺得你很優雅。看見長相不給力的女人時先看她一眼說她很有氣質,然後說她相當漂亮,就能讓人家覺得你既優雅且會說話。
正是因為這虛無縹緲的氣質讓張傑著了魔。張傑到至今為止對王冰的感覺,都與肉欲無關,與婚嫁無關,與能不能在一起無關,隻與喜歡有關。
若說男人對於女人的愛,可以有很多原因:有愛其色,有喜其巧,有惜其柔,有憐其弱,有感其癡。不一而足。
但張傑對於王冰,卻說不上是什麼原因,王冰在丁力周濤等人眼裏並不出眾,在張傑看來也不如那個聲音如天籟般動聽卻似乎有著滿腹哀愁的白衣學姐程妍然長得美,但是丫的偏偏就著迷了。真是讓人不解。
如此嬉鬧了一陣,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王冰答應張傑等兩人有時間的時候去一同去感謝見義勇為的學長陳炬後,便告辭離去。張傑的腦袋也有些隱隱作痛了。於是合衣睡去。
這一晚睡得相當踏實。不過人一踏實就容易睡懶覺。等到張傑醒來已經是早上九點,上午的陽光揉著一絲涼爽,灑在身上簡直能把人舒服得大叫出來。摸了摸自己頭上裹著的紗布,張傑才想起還沒去找醫生換藥。這才爬起來,懶洋洋的洗漱去了。
等到張傑回到病房時才發現寢室三人已經來了,此刻正坐在床邊笑嘻嘻的看著他。桌子上放著一份早飯,包子看上去個個比周濤的臉還圓。張傑上前去一口咬掉半邊,這才感歎道。
“今天的包子居然咬得動,真是個好兆頭。”
大家須知,大學裏的包子一般是很鍛煉學生的牙齒和廚師的菜刀的。
丁力哈哈笑道:“小夥子牙口不錯,看來腦袋沒多大問題了。”
丁力的邏輯顯然完全沒有邏輯可言,因為一般來說能吃並不代表腦袋正常。張傑在和眾人的閑扯中正式吃起了早餐。周濤在一邊說起了他們昨天的調查結果。
原來昨天晚上兩人便開始調查了,俗話說的好,再小的鹹魚也有肉腥味。這兩個生在城裏的家夥雖然不去外麵廝混,但也知道些黑暗處的道道。他們一通電話打過去,便托朋友問到了那個紅頭混混的底細。
那混混和眾多處於社會最底層的爛仔一樣,自身的名字已經不被人熟悉,據說很早就來到了學院街一帶廝混,前段時間收了兩三個比他更底層的小跟班,每日就承接些專門替人敲悶棍砸板磚的業務。為了彰顯個性,也為了響應時代號召更好地泡MM,便把頭發染成紅色,因此人們都叫他紅哥,當然,這一般是如張傑這等老實巴交的小青年的稱呼,那些真正有些本事的人都叫他紅毛或者小紅。這小紅沒權沒勢。一般是沒人鳥他的,他能在這偌大的城市混下來,全靠他一個據說很有麵子的表哥,據張傑的朋友說那小紅的表哥早年也是個好勇鬥狠的很角色,而且還因為犯事進過局子,須知這小混混進局子在早些年就如同當官的平調一般有特殊意義,放在現在講,那叫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