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這句惡狠狠的話自然讓張傑有些退縮,甚至惶恐,但是此刻卻也有些隱隱的興奮。
其實人大多數是這樣,凶器在手,由不得你不變成凶手。
張傑感覺到了些許快意。何況那紅毛先砸的他。如果還說些道貌岸然的話,就顯得偽善了。不光兄弟們看不起,就連他自己也會看不起自己。
踹門進去後自然是比外麵的襪子更熏人的味道。張傑舉目四望,這狠狠拖了全國人民平均住房麵積的小房子著實髒亂。牆上貼了的全是過期的香港女明星,正中間非常莊嚴的裱著鄭伊健手拿砍刀的《古惑仔》劇照。而那劇照上似乎有些煙熏火燎的痕跡,看來偉大的浩南哥被這紅毛當成了祖師爺,受了不少的香火。
丁力卻無意恥笑這位紅毛混混的價值觀和人生觀,直接大手一抓,把已經飛快往床下縮的紅毛給拖了起來,體育生出身的他此刻怎容這小潑皮出身的爛仔放肆。
紅頭畢竟也在社會上廝混久了,他扭過頭狠狠的盯著麵前這幾個學生打扮的青年,伸出中指一比:“你們有種?也不去打聽打聽…”
話沒說完,亂似雞窩的紅腦袋上已經狠狠挨了一擊。這一棍子砸得十分到位。頓時將囂張氣焰砸去了大半。
砸他的人自然是脾氣暴躁的丁力,砸完這一棍,丁力又飛起一腳踢在紅頭肚子上。這才停下動作。隻是輕蔑的看了眼扯著嗓子哀嚎的慫貨。“啪”一聲,點了一顆煙。這才把一直高昂著的頭低了下來。淡淡的說了句:“你就是小紅?”
這大佬做派十足的動作可算把紅頭給狠狠的唬住了。平日裏用來散發凶光的鬥雞眼也緊緊閉起,仿佛比張傑還要良民。
周濤此刻顯得頗為上路,也裝模作樣的點上一根煙,從鼻子裏緩緩噴出兩條長長的煙龍,胖手顛了顛手裏的鐵棍,扭頭對丁力說道:“老大,不給力啊,還沒見血呢,你說是先廢他手還是先廢他腳?”
紅頭心裏大叫一聲苦也,連發抖都顧不上了。可惜手腳被四人按住,不然一定藥連滾帶爬表一番可憐。他顫聲叫了起來,還帶了些相當*真的哭音:“各位大哥,我就是紅毛。不知道我紅毛不懂事得罪了哪位大哥,希望你們看在我表哥飛哥的麵子上。大人不記小人過….”
周濤冷冷笑道:“不是看你表哥的麵子,早就直接廢了你了,誰還跟你廢話?還真他媽以為在這片街上混了幾年就能當自己是抗把子了?”
這小紅到底自認為見過些世麵,看這幾人顯然是懼怕了表哥的威名,不由得又得意起來,隻是現在鐵棍加身,抖是不能抖的,說狠話明顯也不符合當前他的身份,隻是卻著實不能咽下這口氣,當下打定主意,把這幾個人先哄走到時候再去找回場子不遲。
如此想著想著,不覺得自己骨頭都輕了些,翻了一翻滿是眼屎的眼皮,打了個哈欠:”那這樣,哥幾個不打不相識啊,以後多走動走動?不知道各位是哪個場子的大哥?”
張傑本來是對這傳說中五毒俱全的混混有些恐懼的,可是眼下這家夥囂張的樣子讓他狠不爽。被我們四個按著,居然還這麼囂張。
這叫什麼來著?這叫身為階級敵人,居然敢沒有階級敵人的覺悟!
這家夥簡直是丟糞坑都嫌弄髒了下水道啊。張傑心裏忽然生出一股厭惡,狠強烈的厭惡。
他再也抑製不住這種強烈的扁人欲。*起手裏鐵棍,也不數次數,對著紅頭瘦骨嶙峋還文著猙獰花紋的雙腿砸起來,這一砸簡直就如同搗蒜一般了。
有句話說的很對,打人與說打人都是輕鬆且寫意的事情,但被打卻是件漫長且痛苦的事。紅毛剛開始還扯著嗓子罵幾句丟幾句狠話。但數十下後就變成哀嚎,半分鍾後,連哀嚎也偃旗息鼓了,隻是帶著哭腔求饒。丁力哪想到平時怯懦且猥瑣的張傑一下子凶猛至此,剛開始還覺得孺子可教,終於會下狠手了。可轉眼就不對路了,這手也太狠了,這哪裏是砸人,簡直就是廚子在錘豬頭肉啊。。眼看著紅毛的那雙滿是花花綠綠紋身的腿被砸得浮腫起來,活像一對醬肘子。這可不行了,再砸下去就真的是搞死搞殘搞到位了。
丁力忙把張傑拉住,大叫道:“可以了,可以了,先歇下,先歇下.”
三人都驚訝於張傑的神勇,同時也心驚起他的狠勁。需知勇氣或許可以鼓舞,但狠勁卻是與生俱來的。
曾經童話大王鄭淵潔有個很著名的故事叫雞王畫虎。說的是一群雞為了強大起來學習老虎的勇武,在一段時間來確實顯得很牛*,可是雞們還是被狐狸全部吃掉了。因為他們隻會像老虎一樣吼叫,卻不能像老虎一樣咬敵人的喉嚨。
有些人就像武裝到牙齒的雞,看上去不可一世,但是他缺少一股子狠勁,自然也隻是一個花架子。關鍵時刻不頂事。而以張傑剛才毆打紅毛的神態來看,他顯然是十分有狠勁的。。不過..張傑那已經不能稱為毆打了,那簡直就是把紅毛當成一道菜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