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祭祀大典要進行三天,第一天是百姓采桑織布等習俗準備,第二天由天子主持舉行大典,第三天就是一些吃食,而慕容恒準備的是祭祀大典結束後停留兩日體驗民情後再離開。
就在祭祀大典舉行的第二天,慕容恒剛剛主持大典結束。田馨兒在桌案前為慕容恒添茶遞水,太後看著這和諧的一幕滿意的笑了:“皇上,你看馨兒多為你著想啊,這大典一結束她就想著你近日勞心傷神,便煮了你最愛的雪山雲尖給你送來。”
雪山雲尖的確他以前是很喜歡的,可是,自從喝慣了程欣雪給他煮的茶,他便覺得這再好的茶也是索然無味了。想到程欣雪,慕容恒嘴角有了笑意,前兩日慕容鈺就傳來消息說是已經查清楚,程欣雪是清白的,一切都是誤會。
太後隻當慕容恒對田馨兒態度愈發親昵了,她和田馨兒相視一笑。卻見有人進來稟報:“皇上,長公主求見。”
“嵐兒?”太後驚訝出聲,她不是在京城嗎,怎麼到洛水來了。
“許久不見,皇兄可曾安好?”
沒等幾人反應過來,卻是不見其人先聞其聲,話音一落隻見慕容曉嵐已經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慕容恒含笑道:“才幾日不見,在皇妹口中就成了許久不見了。”在他來洛水之前,慕容曉嵐還來找過他,說程欣雪斷然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平時在她跟前也是處處替自己著想。
慕容曉嵐走了上前端起一杯茶啜飲:“這洛水果然山清水秀,泡出的茶都是甘甜可口。”說罷,她又看著跪坐著的田馨兒道:“又有美人在畔,難怪皇兄樂不思蜀了。”
慕容恒總覺得她話中帶刺,他忍不住皺眉:“你這是什麼話?”
慕容曉嵐止住了笑意,她冷冷道:“皇上可還記得梨月閣中這一個月裏日日夜夜冷寂孤苦的淑妃?”
太後和田馨兒聽她提起程欣雪,心中陡然一緊,慕容恒卻不解她要說什麼。慕容曉嵐斂眉:“本宮倒是挺喜歡那個丫頭的,隻是可惜——”
她意猶未盡的看向慕容恒,慕容恒心中一緊:“曉嵐,你到底想說什麼?”
“皇兄,你是天子,俯首天下掌握朝政,見過沙場腥風血雨,可是,皇兄忘了,後宮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慕容曉嵐轉身定定看著慕容恒:“皇兄,淑妃性格溫婉單純,終究是紅顏薄命。”
“你說什麼?”慕容恒大驚。
慕容曉嵐勾唇,冷淡的看著他:“皇兄難道不知道?就在三日前,淑妃就已經葬身火海,魂歸蓬萊了。”說完她拍了拍手:“小全子,進來吧。”
“皇上,您要為娘娘做主啊,皇上!”小全子跑進來在慕容恒跟前痛哭流涕道。
慕容恒沉了心頭一口氣:“到底怎麼回事,好好說!”
“就在皇上離開皇宮的第二晚奴才就在屋中準備就寢,紫荊卻突然闖進來說是淑妃娘娘有危險,奴才這出了屋子一看梨月閣的方向卻發現有了火光。紫荊要奴才出宮向皇上稟告,她卻進去救主子。可是奴才根本出不去隻能眼睜睜看著梨月宮的大火燒了一夜紫荊再也沒出來,娘娘沒了,可是宮裏麵也封鎖了消息,奴才沒有辦法,好不容易在昨日才混出宮就去找了長公主。”小全子痛哭流涕的說著:“皇上,一定是有人趁你不在謀害了娘娘!”
慕容恒起身踱步到小全子跟前:“你說,淑妃沒了?”
慕容曉嵐挑眉,她這個皇兄居然說話也會顫抖,小全子低低回聲:“回皇上,淑妃娘娘歿了。”
“混賬!”
卻隻聽接下來的暴怒一聲,慕容曉嵐望去,慕容恒腳步不穩的退了一小步,隻見他額上青筋暴露,慕容恒扶住手邊的牆。
饒是慕容曉嵐也嚇了一跳,她先前的囂張有一半都是故意裝的,目的就是激怒她的皇兄,即便她還算喜歡程欣雪,但到底還是皇兄才是她的至親。她擔心道:“皇兄,你沒事吧?”
“回宮。”慕容恒抬頭,他的臉色如前年寒冰。
田馨兒端起茶杯上去:“皇上,你不要太激動傷心了,喝杯茶定定心神,現在還是祭祀大典,宮裏也沒有傳來消息。皇上等明日大典三日期滿再回宮也不遲,現在已經遲暮了。”
小全子抬頭質問:“馨兒姑娘難道認為奴才說謊?”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還沒說完,手中茶杯卻被一把掀落在地,田馨兒猛地後退,卻見慕容恒一甩衣袖,聲音如千年寒冰:“李德全,你聽不懂朕說的話嗎?啟程回宮,立刻!!”
李德全嚇了一跳,立馬道:“奴才馬上就去準備。”
屋內的氣壓一下降了下來,就連太後此時看著慕容恒沉沉的目光和冰冷的氣息話都不敢說一句,她想,等皇上過了這氣頭上就會好吧,他現在隻是一時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