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住院(1 / 2)

江樹白點點頭,這些事情他從未跟任何人提起,多年來就好像壓在胸口的一塊大石頭,壓的他喘不過氣來。這麼多年,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分擔他的痛苦和仇恨,他的心也像是在海上風雨飄搖的一條船,找不到停泊的港灣。

“你肯信我,我真的很高興”方小竹說。

“小竹,我愛你”江樹白說“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愛上你的,但是我現在可以十分肯定我愛你,所以你要答應我,不要再猶豫不要再遲疑,不要因為不確定我的心就離開我,我的心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如果你以後還有什麼不確定不清楚的就來問我。”

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的,他真的不知道了,一直以來他都看不清自己的心,或者說不願意去看自己的心。

或許是十二歲那年第一眼見她,缺了顆門牙還笑的那麼燦爛快樂的那麼沒心沒肺。或許是西班牙語歌唱大賽再次見她,又笨拙又勇敢,他忍不住就想幫她。

可是她的靠近又讓他恐慌,他總會想起那隻摔碎在自己麵前的紅酒杯,猩紅的葡萄酒像血一樣在腳下蜿蜒,想起母親一遍遍的說“不要相信任何人的真心”,想起母親冰冷的身體。

他害怕,他想逃,可是她總是無孔不入。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倔強這樣厚臉皮的女孩,從高中到大學,追求他的女孩子很多,卻從來沒有人像她一樣,或許就是這樣一點點悄悄淪陷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後來,他還是傷害了她,間接毀了她的生活甚至毀了她的全部。那個風雪夜他不顧福伯阻攔自己一個人打著手電筒進山找她,那時候他就想,隻要找到她,隻要她還活著他就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求了,哪怕她虛情假意另有所圖,哪怕她是騙他,哪怕她像那些虛榮拜金的女孩一樣看重的隻是他RED繼承人的身份他也認了。

隻要她活著,隻要她好好的,她要什麼都行,要什麼他都給她。

他走的急,嗓子喊啞了,心像火一樣燒著,腳下一空就滾下了山坡摔斷了腿。

等到第二天他在醫院醒來,聽到方遠的噩耗,他不敢麵對她,在同一家醫院的不同樓層,他連偷偷去看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他盡量在物質上補償她,偷偷租下她的房子,這五年來他每次偷偷從法國回來都去看一眼,卻從來不敢在那裏住一天,為了離她曾經生活的地方近一點他幹脆出了兩倍的價格買下她家對門的房子,隻要回國就住到對麵去,假裝她還在家,假裝安平叔叔一家人都還在一門之隔的那一邊其樂融融。

五年後他正式回國,在自己公司見到她,那一刻他的心裏好像爆發了一場巨大的海嘯,各種矛盾和糾結排山倒海的向他湧來,卻最終化成一道氣若遊絲的歎息,蒸發在她恐慌的目光裏。

他害怕了,他怕她恨他,他怕靠近她,可是看到她對別人好他又忍不住嫉妒起來。

他原本以為他這五年來做的一切都隻是出於愧疚,她重新出現後他一開始還自欺欺人的想跟她劃清界限,直到她避著他躲著他拚命跟他劃清界限,他才知道那不是愧疚,那就是愛啊。

他愛她,一直愛著她,愛的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好像警惕的貓咪,敏感脆弱卻總是亮著鋒利的爪牙。他從小就是個懂得保護自己的人,明白如果不想被人背叛,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拒絕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