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醇。
順著舌尖蔓開的濃香。
並不灼燒，而是柔軟的滑入喉中。將略帶苦澀的香味彌漫開來。
那樣溫暖的氣息在腹部遊蕩著。
這便是妖怪所釀製的酒。
身旁傳來複雜的嗡鳴。
那是被鑽井液所傳來的熱度躁動起來的空氣。
靠在被外圍的空氣染得冰冷的鐵欄。
洛羽辰向下望著。
“喲。”
熟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懶得移動身體，單純上瞥視線。
從對方的角度看來就變成了十分輕浮的表情。
“那是什麼臉，像醉鬼一樣。”
“神裔血液循環和新陳代謝很快啦，這種程度的酒精還不至於醉。”
“人從來都不會醉酒。”
順著樓梯走下。
提著古樸到隻有在古裝電視劇裏麵才看得見的酒葫蘆。
死揮了揮手。
“人醉的隻是人而已。”
“你對我說這話搞得好像基佬似得。”
“…我真的會扁你哦。”
依著相對立的欄杆。
洛羽辰和死卻都望著天空。
由鋼鐵未曾覆及的地方所灑落的有些細碎的月光。
被輕紗般覆蓋著，朦朧的月的形狀。
看樣子也並非什麼好天氣呢。
不知道夜間是否會下起小雨呢。
“啊，對了。今天是情人節。”
“你為什麼不先想到元宵節。”
“誰知道呢。”
空氣符合季節的冰涼。
稍微掀起的風帶著被雨水衝洗後，泥土的清新。
輕輕晃了晃古樸而精致的酒碗。
浮動的酒麵飄碎了月光蕩漾著。
“…你知道晴，消失的理由嗎。”
那樣的距離。
不隻是靈力被破壞的雨。
還有朝她跑過去的晴也是。
身體消散成光點，像是螢火堆積的銀河般。
那便是妖怪消亡的方式。
不經過輪回，也不會上天堂。
宗教所宣揚的虛假樂園並不存在。由創世者建立的循環係統也沒有再生。
存在的形態不同，本身就如同BUG。
那樣的BUG僅僅是回歸原初的數據庫，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會遺留。
唯獨有同樣的實感遺留在了洛羽辰和死的記憶之中。
就算是world line change也有能記住的自信，即便所謂“記住”的最低限度是即視感。
人的一生是漫長的。
漫長的一生是孤獨的。
孤單的雨能在遠超人類所言的漫長之中與晴邂逅，那是何其的幸運。
而在自己漫長的一生，能與晴雨的故事邂逅，又是何其的幸運。
那樣幸運的奇跡孤單的演出，孤單的謝幕。
望著那樣落幕的戲劇，久違的感到有些寂寞呢。
香醇的味道灌入口中。
因為猛然喝了太多所以鼻腔有些刺刺的。
洛羽辰咳了起來。
望著那樣的洛羽辰。
死像是從古裝電視劇中的老仙人般舉著酒葫蘆。
“大概是思念…吧。”
“思念？”
晴確實消失了。
並沒有被八目竹籠鎮壓咒所染，與雨一同消散成了光點。
“雨之前不是也有說過嗎。因為她搶奪了晴本源的傳說，所以晴的靈力形態一直不很穩定。”
死撓了撓頭。
“雨天娃娃和晴天娃娃都長一個樣，你確定他們祭拜的，懸掛的是雨天娃娃嗎？”
窗沿也好，裝飾也好，祈禱也好。
以方形手帕包裹棉團，並且在圓團上繪著五官，懸掛在屋簷上祈求晴天的布偶。
那樣的形態既是晴天娃娃，也是雨天娃娃。
但是起源的傳說是雨。
用自己覆蓋了晴黑色的起源，將罪與源頭全部都由自己背負。
度娘也好，穀歌娘也好。
那其上所掛著微笑，搖晃在屋簷被稱作晴天娃娃的是雨。
由計算戰功，包裹人頭，逐漸演變成祈禱晴天的白布娃娃，是名為雨的妖怪。
“其實網上也好，傳聞也好。他們所說的晴天娃娃都是指雨。”
“那其實詞條裏麵的雨天娃娃是誰？”
“是晴。”
為了維護晴的純白。
雨承受了晴的黑暗。
而被奪走了黑的底色，晴的存在變得模糊了起來。
人們所認知的晴天娃娃，實際上是雨天娃娃的妖怪。
人們所認知的雨天娃娃，實際上是晴天娃娃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