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又翻湧了起來。
“喪屍世界末日。”
“…你說那是喪屍?”
“不然你以為呢,清朝的僵屍嗎。”
“但是你殺了他…”
“我殺的是喪屍。說不定還救了你的命。”
“但是在我麵前他是人。”
“你會管一個隻會嚎叫,殺人,與吃肉的怪物作人嗎。”
“……”
腦子裏亂成一團漿糊。
大概智商都拉低了一半。
深深吸了一口氣。
稍微冷靜了下來。
“抱歉,你有帶手機嗎。”
“有。”
“現在還有訊號嗎。”
“訊號倒是有,我試過打過幾個電話,但都沒人接。”
接過他遞過來的手機。
信號處顯示著滿格。
再度深吸了一口氣。
撥通了某個電話號碼。
“嘟——嘟——嘟”
等待著接通的連線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默默的回蕩著。
拜托一定要接啊…
心裏這樣祈禱著。
“嘟——嘟——嘟”
55秒的自動掛機快要到盡頭了。
“嘟——嘟”
在那盡頭之前。
“喂。”
聽到了回音。
“喂!是文嗎?”
因為焦急音量有些略大。被醫生瞪了一眼。
“是我。你是哪位。”
聽到了樓上咚咚的聲音還安穩的響著,鬆口氣,壓低了聲線的說著。
“文,你知道現在的世界發生了什麼嗎。認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
對麵沉默了半響。
空氣又凝滯了起來。仿佛連同無線的電波也凝固了般。
安靜得隻剩下咚咚的回響。
“藍淩現在和我在一起,其他人還沒有找到。”
終於回應了。
“我所得到的情報的話,現在應該是世界末日沒錯了。形式是喪屍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
遙遠到不敢想象的詞彙。
一直當做笑談,卻從沒有真正想過的事態。
乏力感襲來。
穩住了身體。
“我現在在醫院。”
“需要我們過來找你嗎。”
“不用了。先各自活下去吧。”
“明白了。”
少有的,嚴肅的,正經的交談著。
連那個人都絲毫不帶玩笑,我便有十二分的理由來相信這是末日的現實。
但是。
“朱玄雀。”
“嗯?”
“我在社團的電腦裏放了12個G的裏番想要的話就來找吧啊哈哈哈。”
不開玩笑的話就不是那個人了。
掛掉了電話。
重新遞還給了醫生。
“是朋友嗎。”
“或許吧。”
我拍了拍胸口。站起身。
病房是在7樓,窗戶可以越過不少建築的阻礙。
打開窗戶往街上望去。已經早上十點了。上班的人姑且不論。
路人連一個行人都沒有。
是變成了喪屍還是躲在了家中就不得而知了。
“阿婆。”
輕輕推著躺在床上的人。
醫生似乎遺忘了她般,警惕的向後跳起。
然後握緊了消防斧。
“嗯…嗯”
阿婆坐了起來。
蒼老的麵顏,略帶著一些慈祥。
還是照舊的阿婆,沒有任何變化。
“阿婆,世界末日了哦。”
用溫和的語氣,像是早上的問候般說著。
“是嗎”
並沒有懷疑,隻是單純的回應著。
“世界末日了。”
語氣變得慌亂了起來。
不知為何的,眼淚落了下來。
大概是我不知道要做什麼。
因為已經是末日了。
世界已經毀滅了。
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莫名的悲傷湧了上來。
然後淚水就無法止息的滑落著。
並沒有說話。
阿婆隻是撫摸著我的頭。
讓我想起來小時候外公大病的時候,我也這樣的哭泣著。
而一向冷冰冰的外婆,一反常態的摸著我的頭。
什麼也沒有說。僅僅因為這樣蒼老的手,就有無比的安心感。
原因不明。
一旁的醫生調低了音量打開了掛在牆角的電視。
從這裏能聽見他重複換台的吧嗒聲。
與重複不變的,接收不到訊號的電視所回應的沙沙聲。
今天是2012年,12月21日。
我是朱玄雀。
我想末日大概,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