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橋上,女孩兒目不轉睛地看著許鳳玲掌鞭趕車,直到她走遠。低頭一看下麵大車上韓駿山正笑著看她,她也回以一個微笑,邁步下了天橋。
“大哥,您好啊。”
“小姐,您好。”兩人一起打招呼,之後又一起笑了,女孩兒問:“您又來這兒賣啦,買賣不賴吧?”韓駿山道:“還行。您呢,找到合適的工作了麼?”女孩兒一愣,“您怎麼知道——”韓駿山伸手指了下她手裏的招聘報紙,女孩兒會意,笑了笑,隨即又一臉愁容,羞愧地低下了頭。
韓駿山趕緊安慰她,“沒事兒,別著急,慢慢兒找。”把手指指車座兒,“跑了一天累壞了吧,不介意的話,上來坐這兒歇會兒吧。”“好啊”,女孩兒很高興的上了大車,車座兒上坐下了。
韓駿山拿起水果刀,挑了個最大的西瓜切了一大塊兒,“渴了吧,快吃吧。”女孩兒笑笑道:“我不渴,謝謝您啊。”韓駿山道:“你別這麼客氣,我也找過工作,知道是啥滋味兒。這玩意兒稀爛賤的,幾毛錢一斤,快吃吧。怎麼,還等著我往你手裏塞呀,拿著。”女孩兒才接過西瓜,“謝謝啊!”
女孩兒真是渴了,張口咬了一口瓜,覺得真是甜,一陣清涼直透心扉。韓駿山遞過一個食品袋兒,“瓜子兒瓜皮別亂扔,擱這裏。”女孩兒答應了。不一會兒吃完了,韓駿山又切了一塊,女孩兒急道:“大哥,夠了,別再切了。”韓駿山道:“你跑了一天了,一塊兒哪夠呀,快吃吧,千萬別客氣。”女孩兒也的確口渴的厲害,便又接過瓜吃了起來。吃完,韓駿山遞過餐巾紙,“給,擦擦手。”女孩兒接了,“謝謝,大哥,你這服務可真周到。”
“沒啥,都是應該做的。”
“瓜也好,又甜又沙。”
“是嗎?這半兒砬你一會兒拿上,回去吃。”
“那可不行,”女孩兒看看車上,“您還是給我稱一塊錢的西紅柿吧。”“行,”韓駿山給撿了滿滿一大食品袋,放秤盤兒上看也不看便道:“六斤,一塊錢。”女孩兒嚇了一跳,“大哥,這是多少呀?”
“多就多點兒。你找工作不容易,拿著吧。”
女孩兒心裏一陣熱乎乎的,“大哥,謝謝。您這買賣可真好,哪天都不少掙吧。”韓駿山道:“還行吧。”女孩兒接著問:“那您能教教我嗎?我也想試試。”韓駿山樂了,“你?你一個女孩兒,哪能幹這個呀,這是老爺們兒幹的活兒。”女孩兒不樂意了,“你許姨不也是女的嗎?她能幹,我也能幹。”韓駿山看看她,“你別開玩笑了,她都多大歲數兒了,你才多大點兒小歲數兒呀?再說你長的這麼漂亮,氣質又好。你一定能找到好工作,千萬別著急,別灰心。”
女孩兒有些失望,韓駿山道:“我給你講個笑話吧,有個城裏的學生上農村住姥姥家,晌午沒事兒去稻池地漏水溝抓青蛙,走著走著就聽腳下有個東西粗著嗓子道:‘嘿,小子(Zēi),你踩著我腰了。’城裏學生沒見過癩蛤蟆,一看這麼大個兒的可樂了,嗲聲嗲氣地道:‘誰讓你上班兒不穿迷彩服?’”女孩兒忍不住笑出了聲兒,低下頭看見了插在車轅上的那杆大鞭子,“大哥,您這杆大鞭子可真好,我看看行不?”等不及主人答應便伸手拔了起來。
這杆大鞭子鞭杆能有近三米長,上半段是三根竹篾子擰在一起的鞭梃,下半段是紅木的鞭把,也有四五尺長,而且打過蠟,光亮如鏡,握上去說不出的舒適合手。女孩兒左手握緊後把,右手前滑,微微抖動,鞭梢一晃,熟牛皮擰的鞭繩上大半尺長的鞭彩兒迎風飛舞跳躍,紅豔豔的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