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富貴道:“景曦,把你姥爺的鞭子拿來,我給你媽揉揉肚子。”喬芳華道:“我肚子不疼。”林富貴道:“不疼也得讓我揉揉,過來。”喬芳華一笑,過去坐進了丈夫懷裏,楊景曦打開大衣櫃取出紫檀鞭子遞給嶽父,跟未婚妻換了個眼色,“延麒,劍南,咱們睡覺去吧。”四個人就出了主臥,那小姐兒倆去了一樓客廳,楊景曦跟林慧穎回了自己臥房。
進屋關上門,楊景曦問:“小穎兒,明兒就三十兒了,你還用上半天兒班兒去不?”林慧穎道:“你說呢。”楊景曦不免有些失望,“還去呀?”林慧穎歎了口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跟著又笑道:“傻樣兒,你想累死我呀?我們從三十兒到正月初六放假。”楊景曦立刻大喜,笑嗔道:“你太壞了,我要罰你。”林慧穎道:“罰吧罰吧,最好罰我一宿。”
2月8日,大年三十兒,一大清早,九道彎兒上空鞭炮聲就響成了一片,林富貴跟楊景曦也在樓頂上放了好多。客廳裏,林劍南翻過日曆,除夕這篇兒有圖:一家四代同堂,老太爺拄著龍頭拐跟老夫人坐在正中;太爺身後是老爺夫人,大概是老來得子,夫人抱著嬰孩兒,老爺手撚須髯喜笑顏開;老夫人身後是孫子孫媳,孫子手裏的豎條幅展開,上麵寫的是‘滿堂吉慶合家團圓’八個字,還是繁體字;第四代圍在老太爺老夫人膝下,一個手捧金龍,一個拿著玉如意,一家人看了一會兒,自然都喜笑顏開。林富貴忽然道:“小子,人家老太爺連重孫子都有了,你這個老爺啥前兒讓我抱孫子呀?”當著小姐倆的麵林慧穎跟楊景曦臉都紅了,“爸爸,你瞎說啥呀。”“爸爸,快,快了。”
早飯後歇了一會兒,那娘兒幾個就開始做年三十兒晌午的團圓飯,林富貴跟楊景曦則貼起了對聯兒。小洋樓兒房間雖然多,卻都不貼,隻有院兒裏樓門倉房、馬棚雞架豬圈、井車燈籠竿兒跟大門口兒有對兒。大紅的對聯兒貼上,加上八對兒大紅燈籠,過年喜慶的氣氛立刻出來了。爺倆貼完老院兒回來,喬芳華出來抱柴火,楊景曦要過去卻讓林富貴拉住了,喬芳華笑盈盈道:“景曦,貼完了就跟你爸爸回客廳歇著去吧。”林富貴拉著他回了客廳。
客廳裏,爺倆坐下,林慧穎早沏好了一壺碧螺春,林富貴親自給女婿倒了杯茶,“景曦,今兒個咱們一家人還能在一塊兒過年,你功不可沒,爸爸就不說啥了。爸爸新買的茶葉,嚐嚐。”楊景曦趕緊道:“爸爸,你嚴重了。隻要你跟媽好好兒的,我們做兒女的就比啥都高興。”林富貴點點頭,“喝茶吧。”爺倆一塊兒端起茶杯品起了茶。
中午十二點,爺倆又去放了一陣子鞭炮,一家人給天地爺灶王爺財神爺和保家仙上香磕頭罷,餐廳裏圍坐一桌開了除夕的團圓大宴。喬芳華給丈夫女婿和仨女兒每人都做了最愛吃的菜,擺了滿滿一大桌,酒水飲料十多樣,一家人開懷暢飲。
這頓團圓飯一直吃到下午兩點多,林富貴有些醉意,拉著女婿回三樓主臥一塊兒上炕躺下了。那娘兒幾個拾掇完,小姐兒倆說要出去玩兒,正好林富貴出來上衛生間,在走廊上給叫住了,“幹啥去呀?去幫你媽剁點兒餃子餡兒,也學著點兒。”小姐兒倆乖乖的進了廚房。
剁完餡兒時候還早,娘兒幾個也回了樓上主臥,小姐兒倆要唱歌兒,林富貴道:“唱啥呀?坐那兒瞅會兒電視,吃點兒水果說會兒話兒。”
太陽下山,天很快暗了下來,喬芳華去廚房和麵拌餡兒,姐兒幾個出去掛上裏外的窗簾兒,從廚房把麵餡兒家什都搬上來,一家人圍坐在大炕上包大年初一的餃子。還是林富貴和麵,趕好麵記兒,喬芳華道:“別忘了包鏰兒。”林劍南道:“我找去。”
包完餃子又快八點了,主臥的電視是32寸的,小姐兒倆都要上客廳去看大液晶電視的央視春晚,一家人就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