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緩步走到木炷身邊,向木炷伸出那纖細修長的玉手,隨口嬌柔地說道:“這位小爺,現在可以把您的答案交給我了吧?”
“小紅姐姐親自來取,小生豈敢不從?”說著,木炷已經抬起了媚眼,笑嗬嗬地看著小紅,伸出了拿著對折後的宣紙,交給了小紅,並且趁機在小紅的手背上刻意頑皮地捏了一下。
由於宣紙的掩映,眾人並沒有發現宣紙下木炷的小動作。木炷悄聲對小紅說:“姐姐的手好是嫩滑了,果然沒有辜負小爺我苦費這麼一番周折。”
小紅嬌媚的臉上如同浮光掠影般地閃過一絲惱怒,黛眉迅捷地蹙了蹙,顯然是對木炷的行為為感到了極其的反感。轉過身,小紅邁著碎步,匆匆地走上舞台,全然不顧一幫眾人垂涎欲滴的窘樣。
木炷在小紅轉身向舞台走去的刹那,發出了一串陰謀得逞的壞笑,引得周身幾個漢子的紛紛側目。
那幾個漢字看到木炷得意忘形的笑,都對木炷瞪大了眼睛,臉上掛滿了憤怒的神色,好像是在說:“這個小鬼,真他媽的陰險,是不是剛才故意不交的答案?”
“各位請聽我說兩句,剛才由於我的隨從的疏忽,給那位小官人帶去了不小的麻煩,現在小女子願意當眾以一支霓裳舞贖罪,不知道小官人可否冰釋前嫌?”小紅站定,收拾好身姿,鶯鶯嫋嫋地說出了這麼一番話,眼睛詢問似的盯著木炷,好像在等待著他的答複似的。
然而木炷的表情卻是讓眾人都感到十分惱火,仿佛是小紅的話語完全跟他沒有關係似的。甚至有人想到這個人怎麼能夠這樣唐突佳人,就算他是一個不懂風月的小屁孩,也是該為一幫大老爺們著想吧。
小紅緊了緊撰著眾人答案的宣紙,小臉憋得通紅,顯然是沒有想到木炷是這麼的不識抬舉,眼看就要再次懇求木炷的諒解。
木炷看到時機已經到了,就搶在小紅說話的前頭說:“既然小紅姐姐有如此雅興,那麼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否則,這麼一幫大老爺們還不把我給扒了皮、然後活生生地給煮了?”
眾人聽到木炷如此說,都嗬嗬地笑了起來,給了木炷一個“還是你識相”的眼神,隨即便期待起小紅的反應來。
小紅見木炷最終答應了下來,就撿了這個台階,順水推舟地說道:“謝謝小官人大量,小女子這就獻醜了。”
聽到小紅說要開始“獻醜”,眾人都再次屏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了小紅。木炷聽到小紅這麼說,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想要看看這在母親眼中不一般的女子到底有何出奇之處。
小紅並沒有再去換舞衣或者是找道具,隻是把剛才收起的眾人寫了答案的宣紙分成了兩份,分別用兩隻手散拿在了手中,向下抖了抖,竟是當了兩個短巾耍了起來,著實是奇思妙想。
眾人看到小紅來了這麼一出,都不由得叫起了好,隨後又都安靜了下來,顯然也想看看小紅這番別出心裁,能夠把霓裳舞給耍成什麼模樣。
小紅毅然不懼,倔強的臉上彰顯的自信就能夠讓所有的男人為其喝彩、瘋狂。
蓮步碎移,雙手齊抖,黃的白的宣紙竟在小紅的手中染上了斑斕的色澤似的,熠熠生輝起來。小紅低頭掩眉,用宣紙遮住了兩旁的臉頰,隻留出一雙杏眼,骨楞楞地看著台下的觀眾,仿佛是要把這天底下男人的目光全部收羅到自己的身上。
小紅越跳越有感覺,覺得有一種膜仿佛就要突破了,自己的舞技正在以一種可見的速度在升華,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本質上的進化。
由於天生追逐完美,小紅自小就對於樂器以及道具之類的東西都極為挑剔,認為隻有最絕佳的道具才配得上她的絕世身段,認為隻有最絕佳的道具才能演繹出最為迷人的舞步,同時還認為隻有最絕佳的道具才能讓自己沉浸在其中,隻有最絕佳的道具才能讓觀眾為之癡迷、抓狂、瘋癲。
所以說她才被師傅遣出師門,說是讓她來到這俗世紅塵中曆練一番,尋求突破的機緣,並且要求她不突破了道具的障礙就不要返還師門。
小紅心中非常清楚自己的師傅之所以這麼狠心,實際上是因為愛之深、責之切,完全沒有要懲罰她的意思。來到這倚紅靠綠已經有十餘年了,小紅見過各色各樣的客人,但是確實一直都沒有等到她師傅所說的突破的機緣,沒有想到如今卻是意外地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