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暉呢?他那邊有沒有什麼進展?”
“他已經接手了文桉的審訊工作。”青桐報告著, “不過目前沒有任何新進展發過來。”
“他腦袋裏的芯片取出來了吧?不會再受到文桉的影響了吧?”梁飛確認著。
“應該不會了。”
“那就好。”梁飛靠著椅背, 心情依然不美麗。
占白腦子裏閃了一下, 短暫的畫麵閃過, 他說:“言磬不在了……”
梁飛:“什麼?”
“他沒和知芸在一起了。”占白與梁飛麵麵相覷, “你說出了什麼事?”
“他……”
梁飛話音未落, 張堯的通訊忽然傳過來:“梁工!言磬回來了!”
“什麼?!”梁飛立刻站起來, “你再說一遍!”
“言磬被人送到公司門口了,說是昏迷著,保安通知我下去領人。”張堯大概在跑, 急匆匆的,“我現在下去領人,看看他怎麼回事。梁工你過來嗎?”
梁飛略一思忖, 道:“去!你先把他送到辦公室, 我現在就過去!”
掐了通訊後,梁飛按住蠢蠢欲動的占白:“你別去, 留在這裏等我消息!”
“可……”
“我會問的!”梁飛打斷他, “綁架言磬的人既然敢把他送回去, 一定暗中監視著, 我不怕被看到, 你可不能暴露身份。對方現在是衝著你妹妹去的, 還不知道她和你的關係,你穩住。”
“……好。”
“這裏交給你指揮,我先過去了。”梁飛朝眾人打了招呼, 單獨開了輛未記名的軍用越野, 直奔聯晟而去。路程很長,梁飛把速度調到最快,握著方向盤的手心竟然沁出了汗——他不知道言磬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有沒有受傷,為什麼突然被送回來,有沒有像王暉一樣被動了手術,還會不會活著……他的擔憂完全不受控製,且無法用理智安慰自己。
雖然這幾天因為任務連軸轉,沒怎麼休息過,可他心裏一直是有把握的,即使在藍家被算計,他也設計好了退路,在情況有變時直接讓屬下定點爆破,言磬被劫卻成了他心裏的刺,著急,卻不能表現出來,不斷地提醒自己要穩住,要一步步來,不能慌——他做得很好,整個特七處都按照他的安排有條不紊地工作著,可他是真的擔心言磬。言磬不像他們,久經磨練,對人心的險惡和狡詐有足夠的心理準備,言磬隻是個商人,看上去再強大,那也隻是在他的領域,當麵對純粹的生死危難,他隻是再普通不過的血肉之軀。
帶著這種擔憂,梁飛幾乎眨眼間就來到了聯晟。
張堯提前向保安室打過招呼,梁飛直接將車停在樓下,他不想太招搖,沒有使用飛行傘直奔頂樓,而是搭乘專用電梯一路向上。電梯門一開,秘書已經等在門口,立即向他彙報:“四少,董事長受了傷,但是回來之前初步處理過,目前已經全部清理完畢,他穿著防彈衣,所以沒有致命傷。醫生說他隻是被人打昏了,不過身體裏殘存著部分醫用毒素,目前已經清除,很快就可以醒來。”
梁飛點點頭,雖然繃著臉,依然說了聲:“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不客氣,張總和醫生在裏麵,您請。”秘書為他推開門後就主動離開了。
梁飛快步走進休息室,張堯和醫生正站在床邊,提雅也在一旁站著,與醫生討論著什麼。言磬則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還有些發白,新換的襯衫半敞著,隱約露出肌理的輪廓。
“梁工你來了?”張堯看向他,“言董沒什麼大礙,你不要擔心。”
梁飛站在門口,向他們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捏得指甲都掐進了手心,痛覺才讓他清醒起來。他緩緩靠近床邊,垂著頭看著言磬,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多低沉:“他很快就醒了?”
“對,很快。”張堯猶豫了一下,說,“你要是著急,我可以給他潑碗冰水,保證立馬見效。”
梁飛:“……”
張堯依舊一本正經:“冰箱就有冰袋,你要麼?”
“……”梁飛抬頭看他,“你到底和言磬多大仇?”
張堯幹笑:“我這不是……活躍一下傷感的氣氛麼。”
雖然滿是槽點,梁飛的心情居然真的因為他的這點冷笑話舒緩了許多。他握著言磬的手,語氣終於恢複了正常:“你把冰袋拿來吧。”
張堯傻了:“啊?真要啊?”
梁飛:“時間寶貴,我很忙的張總。”
提雅在旁邊噗嗤地笑,去冰箱取冰袋了。她拿了兩個冰袋出來,示意梁飛讓一讓,嘴裏還笑著:“梁飛,在知芸的專業知識幫助下,他體內毒素得到了有效控製,但還沒清除幹淨,你要是想打他,可要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