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飛沒好氣:“……我哪裏舍得。”
提雅瞥他一眼,臉上笑意還在,顯然已經對他釋懷了。她將一袋冰袋貼在言磬額頭上,另一袋壓在他胸口,還不忘回過頭逗梁飛:“來,捶他一拳。”
梁飛失笑,手按在他胸口的冰袋上,用力一壓!
直抵心髒的寒意刺激了身體,言磬深吸一口氣,瞬間醒了過來,雙目圓睜,眼瞳呈現灰白色,胸膛劇烈起伏著。提雅幫忙按住他額頭的冰袋,在言磬耳側說:“深呼吸!”
言磬大口喘著氣,下意識攥緊了梁飛的手,捏得他指骨發疼。
一分鍾後,言磬的瞳孔漸漸恢複成漂亮的湛藍色,呼吸也逐漸平穩下來。
提雅識趣地讓開,梁飛湊了過去,盯著言磬的臉,喚著:“言磬?你還好麼?能看見麼?”
言磬隻覺得耳邊傳來模糊的熟悉的聲音,視野裏漸漸出現梁飛的臉,他不甚確定地開口問道:“梁飛?是你嗎?”
“是我。”梁飛笑了笑,長舒一口氣,“還好沒傻。”
其他三人悶笑。
醫生咳嗽兩聲,說:“四少,既然言董醒了,我們再給他做下檢查。”
“好。”梁飛剛要起身,卻被言磬拽了回去。
“你別走。”言磬低聲道,“我想看著你。”
張堯忍不住爆了粗:“……我看他是真傻了,醫生你再給他做個精神鑒定吧。”當著別人的麵,肉麻不肉麻!
梁飛也覺得尷尬,但言磬難得如此軟萌,他心裏還是有點小愉悅,抿著唇忍著笑意,他還是答應下來:“我去另一邊,讓他們檢查。”
言磬嗯了聲,居然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扭頭對他們說:“麻煩各位了。”
提雅和張堯站了同一陣線,對著言磬翻白眼。三個人配合著,對言磬做檢查。
梁飛繞去另一邊,被言磬抓著手,一直盯著瞧,一雙湛藍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仿佛怎麼都看不夠似的。可梁飛卻發現他手心的傷口很深,那一點害羞的情緒便被擔憂掩了過去,“你這傷是怎麼……”
“先別問。”言磬打斷他,“說點別的吧。”
“啊?”
“在你開始和我談工作之前,留一點時間給你的男朋友吧。”言磬笑得很無奈,“等他們檢查完後,我知無不言。”
“……”梁飛笑容發苦,“不好意思啊,我職業習慣……”
“沒事。”言磬笑了笑,“這樣很好。如果你以後的任務都需要我幫忙,我是很樂意的,這樣可以多見見你。”
梁飛滿腔愧疚,被他這一句話攪得胸口一窒,原本準備找他罵一頓的打算也消失無蹤。他能從言磬的眼睛裏看到他的誠懇,那種帶一點澀意的理解與包容,讓他心間酸澀又感動,卻不知能回應什麼。
“你好像很累?”言磬眉頭皺了起來,“這幾天一直沒休息嗎?”
“休息過。”梁飛含糊過去,配合張堯將他扶起來,“你先檢查身體。”
言磬點點頭,按照醫生和提雅的指示動作著,手也鬆開了,隻是餘光還時不時瞟一眼梁飛。
梁飛不想讓其他人看熱鬧,繞回去查看醫生之前作出的診斷記錄。當他發現言磬體內殘存的有毒物質成分列表後,他蹙起眉頭,提雅說得沒錯,如果不是知芸及時作出正確的判斷和處理方式,言磬現在很可能已經沒命了。
他有些後怕,飛快地看了言磬一眼,卻撞上他看過來的目光,梁飛張了張口,還是決定不去罵他了。
言磬看他一直緊鎖眉頭,隻好歎了口氣,道:“我是被他們打昏後送回來的,不過我可以幫你們找到知芸。”
梁飛抬頭:“真的?”
“不要小看你男朋友好不好?”言磬微微挑眉,“我武力差了點,人又不傻。”
所有人都笑出來。
言磬小聲對張堯說了什麼,張堯詫異地看他一眼,立刻笑道:“我去拿。”
張堯跑出去,言磬解釋道:“我給知芸留了一支筆,讓她插在頭發上當簪子用,但那支筆裏不僅有麻醉劑,還有一枚定位芯片——不受信號屏蔽器幹擾的那種。不過這個東西有局限性,追蹤軟件與市麵上的係統不兼容,隻有聯晟的部分電腦可以使用。我讓張堯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有結果。”
“沒看出你這麼機智啊,還記得隨身攜帶高科技。”梁飛半開玩笑地調侃著。
言磬微笑:“都是梁工教導有方。”
梁飛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