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心神醫(2 / 3)

吳駭很是輕鬆,粲然一笑,萬化之術,雖是他開創,但條件太苛刻,能被謝宇策完美重現幾乎全仰仗仙胎逆天的記憶性。

雖說異樣魂魄特征是異種肉身成型之基,但異種神魂融入他魂魄中,已經成為精純的魂力與他神魂融為一體,也就無法再分割或再現其他種族魂力的可能。

不過想學也不難,他本就擁有融合天賦,他若想再度擁有始祖級的萬化之術,隻需要將當年所造的殺戮再來一次即可。但如今的吳駭認為暫時沒有必要。

他道:“我以前就很擅長苦中作樂,如今的確是樂在其中。”

“好一個心神醫。”謝宇策話是這麼說,但神情黯然。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好像我是在安慰你一樣。”吳駭道,“原始宇宙的大環境讓我隻能將這個當成興趣,我曾一度懷疑自己行醫也是錯的,還是來了這邊以後,在漫長的靜思中,在救治佛主的過程裏,我發現,救人和鑽研行醫之道所獲成就帶給我的樂趣比戰鬥廝殺來得更大。

“其實也許早在爺爺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我卻無能為力的時候,就注定了將來如果有成為醫者的機會擺在我麵前,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它。”

吳駭一臉真誠,目光坦然至極。謝宇策心想,如果吳駭的確喜歡行醫,那他以往覺得吳駭是在學他才走到那一步,著實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所以你別太小瞧我,”吳駭很自信地說,“神醫隻是單純的治療肉身神魂方麵的傷病,但‘心神醫’包羅萬象,如今若再讓我入世,僅憑醫道,但凡智慧生命,幾乎都不是我的對手。”

謝宇策心道:“我怎麼可能小瞧你。”

醫心應該又是一門全新的道,心至神境毫無疑問很高!

原始宇宙短短九十個宇宙紀,外界不過九十年,吳駭就能參悟佛法,解除佛主佛心困擾,甚至獨創新道,的確很令人驚歎。

心力,精神力,和身體之力是三種決然不同的力量……

謝宇策從過去回到未來,內心因為凡主的話極盡動搖時,他還能理智地思考對策,聰慧如他事後自然也敏銳地察覺到並做了區分。

起初成就幼時吳駭的也並非是精神方麵的意誌,而是虛無縹緲的心力。

正因為心力過人,也就造就了獨一無二的造化之術,將脆弱易碎的“融合大本源法則”演化到了那一步。而後來人哪怕魂魄能擁有融合本源,也達不到吳駭曾經的高度……

“所以我成就你就好了,”吳駭抬眸道,“如果你不介意,今後你負責殺戮,我負責救人!”

謝宇策豈會介意,本該如此。

隻是過了一會,謝宇策又道:“但不許和我之外的其他人有過於親密的舉動,別讓莫名其妙的人對你有莫名其妙的幻想。”

“有嗎?”吳駭道。

“有。”謝宇策控訴。

“那也許是一般神醫自帶的效果,或者我沒把握好分寸,給別人照成了這種錯覺。以後不會了,”吳駭摸了摸下巴,琢磨道,“不然我換個模樣,不以真麵目示人?”

謝宇策道:“這樣再好不過。”

吳駭原本是開玩笑,隨口一說,哪料到謝宇策神情嚴肅,吳駭好想一把抱住他,然後他把想法付諸行動,得到了謝宇策的溫柔回應。

“說得好像要入世一樣,其實哪有那麼簡單,到了這裏,再想入世可不容易。”吳駭舒服地眯起眼睛,道,“不過好在你來了。”

吳駭道:“我以前不覺得無聊,現在回頭一想,沒你的日子太無聊啦。”

謝宇策似有所指:“哪裏無聊,不是有人陪你嗎?”

吳駭道:“你說誰,你說佛……哪能和你比!”

“你不是沒前科。”謝宇策道,“以前也有和尚……”

吳駭趕緊撇清,道:“你不會是說你轉世佛子?!不能一概而論,話說回來,佛子呢,你出來了,那還有龍寰呢?”

謝宇策眯了下眼睛,如實告訴了他,道:“……如果不能合一,我的魂魄恐怕會受製於他倆略低境界而被困原始宇宙不得超脫,再者就憑你背著我對另外兩個我做的那些,咱倆應該不會這麼輕鬆地說話到現在。”

吳駭說完撇過頭去小聲道,“這是什麼語氣,說的我好像欠你似的,明明剛才還覺得虧欠我,我還在安慰。”

吳駭問:“那我的神藤呢!我雖然擅長治病,但配藥還是得神藤來。”

這個,謝宇策也就沒話說了,神藤沒帶出來,他所有身外之物全都被留在了原始宇宙內,而借葉天陽的磨盤神器這才得以三身合一,道:“我的錯。”

“你也別太失望,這不是有我嗎,”謝宇策挑眉道,“我可以補償你。它能為你做的,我也可以。”

“這就不用比了吧,”吳駭笑道,“再說你還能纏在我手腕上不成?”

“不光如此。”謝宇策目光幽暗猶如深潭,望過去便很難移開視線,他輕輕握住吳駭手腕,冰涼滑膩般觸感恰到好處,一陣酥麻串上頭頂,吳駭知道他會萬化之術,光是想到謝宇策纏在他身上的畫麵就有那麼點血脈賁張,立馬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小聲說,“我也想,但別在這裏,屋裏有眼睛盯著呢。”

謝宇策輕哼了聲,鳳目看向別處。

吳駭心說自己學大乘佛法,清心寡欲這麼多年,到底還是奈何不了這位,這就不難理解佛子的心態了。

世間諸多道理,唯有“情”字最無理。深究起來倒也有趣了。

不過佛子本就隻是謝宇策的一部分,他們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謝宇策,而今謝宇策能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麵前已經是再好不過。吳駭由衷地道:“不管怎麼說,多虧了天陽,要不是他想到這個辦法,我也見不到你。”

謝宇策道:“能讓這麼小的念頭發揮出如此強大的力量,另一位始作俑者,我倒想見見。”

“你出來時沒見到嗎,她就在你方才出來的那間屋子裏。”吳駭見謝宇策一臉疑惑,又道,“就是原始宇宙界壁外那間房間裏的緋衣女子,她本體是心燈。就是我們有過接觸的那個,也是當初被凡主用來顛倒佛主與雙麵魔猿神魂的那個!”

謝宇策恍然大悟,道:“我出來的房間裏並沒有緋衣女子,也沒有你說的‘心燈’!”

吳駭愕然,拉著他往裏走,道:“不會吧,那你這身衣袍是怎麼來的?我最初那身就是照妖拋給我的。”

謝宇策道:“牆上星光凝練而成。不過我確實看到一束金光一閃而過,進入界壁。”

“什麼!?”

吳駭進屋一看,果然空空如也。照妖確實不在了,經謝宇策描述,的確就是那道金光。

“照妖又在騙我,她說她進不去原始宇宙!她還讓祈禱無阻礙超脫,但毫無阻礙並非好事,被鎖鏈纏繞略久一些反而有好處。隻要別在中途被擊落就成……”吳駭驚訝於照妖就這麼走了。

“難道她找到了‘門’?”吳駭琢磨著。

“門?”謝宇策問。

“原始宇宙裏有‘門’,能去往別的世界。”吳駭說,“但這個‘門’在哪裏,需要找。”

“她沒騙你,她的確找到了原始宇宙內藏的‘門’,”尹伊出現在房間裏,嚴肅地說,“她走了也是好事,人多了也就不適合她待。這位小兄弟心性不比你純粹,照妖離開也是成全我族。”

吳駭一怔,悵然若失也不知是為哪般,道:“想說她不厚道,但她這一走,就好像放過原始宇宙一樣。”

尹伊真人嘟囔道:“也不能全賴她,她也不是有意的。”

尹伊真人沒有回答他,而是歡喜地打量謝宇策:“我族多了你倆,暫時也就不需要她了,她走了也好,以後有需要再請她就行了。”

吳駭總覺得好像對照妖的了解不夠,好像之前對她的評價都不中肯,也欠她一句道歉,道:“門在哪兒,找到了我也要走!”

“你自己想。我不告訴你,門不那麼好找的。”尹伊真人道,“你還沒徹底治好佛主,還有陽伊真人,我可就仰仗你了!你若能治好陽伊真人,你的‘心神醫’之境還能再提升一個層次。但要去上一個世界,也得找門,你找到門了要走也可以,但新出來的這位要留下。”

吳駭說:“如果我要走,那肯定讓他也陪我一起走。”謝宇策皺著的眉頭這才稍稍鬆開。

吳駭能治好佛主,但要治好陽伊真人就難了,他需要更多的曆練,才能對陽伊的狀況更了解。但那時候就不僅僅是治心,而是救世,陽伊真人的安危與世界相連。

尹伊真人苦口婆心道:“以後吧,以後。暫時還是……留下為好。說了你們不能走,陽伊真人垮了,走了個照妖,你們也這麼不負責地離開,我得守到何時?”

突然,吳駭驚訝道:“你剛才是不是在說照妖姐姐壞話?”

尹伊真人一臉懵,道:“我說了嗎?我沒說!你聽錯了!”

謝宇策見他明明少年模樣,說話卻格外老成,裝糊塗不帶眨眼的,一會為它說話一會又說它不好,也是有趣得緊。

謝宇策道:“如果位麵戰百戰超脫是事實,那麼再過十年,還會出來一位,他叫容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