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眼前這氣勢凜然的人,屠牟想起之前魏增對他說的舒娜一名,沉著黑眸閃爍著什麼道,“你喊他舒兒?”,猜出了什麼,屠牟的臉色於可見的程度慢慢泛白。
給了紅妹一個眼神,秋軒於屠牟怔住之際將舒娜完全的抱在自己懷中,屠牟的手落空了。
“丞相大人,這是我們魏國的監國大人秋軒,我們是在取得你們秦王的許可來你府中帶走他的,麻煩你遵守你們秦王的命令放了他。”,收得秋軒的示意,紅妹便起唇如此道。言語進退得宜不諂媚不卑微,陳述著事實將袖中秦王賜給的絲帛拿出來恭敬的呈著,以供屠牟查看驗證。
真不愧是秋軒的得力助手,無論是麵對何種情形她紅妹都可以麵不改色錚錚然應付。
“對,我喚他舒兒,而他也是我一人的舒兒。丞相大人,暫借你府中一用。”,滿意的看到滿室秦人都對紅妹手中的絲帛很是忌諱,秋軒抱著舒娜走到白遊身前,冰冷的眸子在看到白遊身上露出的紗布後暖上一分,“你房間在哪,前麵帶路。”,最初他以為白遊一去沒有消息是他帶走的舒娜,後來得到白遊傳來的消息秋軒這才知道是秋軒將舒娜擄到了秦國來脅迫屠牟。
之前的欣喜轉為苦笑,白遊勾了勾嘴角,稍微躬身道,“公子跟我來。”。
將白遊的情緒一直看在眼裏,紅妹別開望著白遊的視線朝秋軒懷中的舒娜望去,眸中也寞然一片。
望著秋軒一群就這麼自內室走出去,池憐瞥了眼角落裏縮著頭對手指的羽衣,“帶他們進來前不知道先通知下大人?羽衣,你真的該會楚國去了……大人,現在舒娜被他們帶走了我們怎麼辦?”。
“舒娜?連你也這麼喚他舒娜……”,沉吟半響,屠牟瞥了眼滿室待命顫顫巍巍的醫者,道,“你們回去稟告大王,說魏國監國大人要帶走的那人身患重疾需要在秦靜養,讓大王扣押他們的通關文牒……”。
“是,臣等知道了。”,醫者一致應著。
池憐在旁邊聽著這話喜憂參半。大人這般留下那人,今後這丞相府怕是要熱鬧不少了……
抱著舒娜,有一個多月不見,他的體重又比之前輕了,秋軒說不上此時此刻心中是何感覺,沒找到他的時候心裏忐忑不安、找到他的時候心裏反而更加害怕了。何時起,他也患得患失了?
“公子,你們可知道是誰救出王上?”,將他出門前未收拾的床單鋪平撚好,白遊垂著眸子站在一旁靜待公子將舒娜放置他的床上。
麵上這般沒有血色,手腕還有一圈瘀紫的痕跡,心中一頓,秋軒更加放輕了手上的動作,為舒娜蓋好被子秋軒這才轉身望著白遊,眸色一深也甚是詫異反問道,“你不知道舒兒是怎麼回來的?”。
“白遊,我們本來在邊境找人不料恰巧收到屠牟的書信說你和王上都被秋軒綁到秦國來,我和公子隨即兵分兩路趕到秦國,公子拿到秦王的許可而我則秘密潛伏在屠牟的府邸,一見屠牟表現異常猜到可能是王上的消息有著落了我便立馬通知了公子,我以為你知道詳情,難道屠牟也沒和你說是如何找到王上的?”
同樣驚詫的還有紅妹。
“沒有。”,輕聲出口,白遊心中想起舒意、那個妖孽的男子,他昨日答應會救出舒娜今日舒娜便出現在他眼前,莫非是他救的?
是夜,秋軒伴著舒娜待了一個晚上。和顏恩不同,舒娜的七星蓮之毒中得太過突然,而且發病得也太過突然,所以一直昏迷著不想顏恩的毒藥侵入得比較慢一直可以保持著清醒。大概是體內的毒藥在折騰,舒娜的臉色一時通紅一時慘白,見此,秋軒不敢睡便在旁邊照顧著、寸步不離。
紅妹見此,便悄聲退了出去。
紅妹她永遠這樣,秋軒需要她的時候不需要秋軒吩咐她第一個走出來,當秋軒不需要她的時候她將自己融入空氣、讓秋軒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將舒娜額頭上用冷水浸泡的布撿下,秋軒伸手擱在舒娜額頭上試了下體溫這才放下心來打量著有一月之多不見的舒娜。
原以為這次來到秦國必然可以見到那雙冷清中帶著時有時無的鄙夷的眼神,更以為這次見麵他可以暢快的一訴相思緊緊的抱著這人,哪怕這人依舊對自己冷嘲熱諷甚至是對自己猶如陌路之人不將一絲視線落於自己身上,他秋軒都想好了,這些他都可以接受,但是怎麼都沒想到,他會這般沒有生機的靜躺在自己麵前,無言的孱弱的橫亙於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