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終於被推開了，卻是手術室隔壁的那間。
秦羽眉晃了晃腦袋走出來，小憩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渾身發軟，讓她恨不得靠在璿璣身上。
“羽眉，我娘怎麼樣了？”孫遠黛一時情急，算是徹底不管什麼妻妾尊卑了，也跟著許於飛一起管四姨娘叫起了娘。
“手術很成功。”秦羽眉職業化地露出一個微笑，“病人還需要留在這裏觀察兩天，確認無礙後就可以回去了。”
“真的？太好了！羽眉，謝謝你！”孫遠黛激動得眼圈都紅了，回身抓住許於飛的衣擺，後者亦將她一把摟進懷裏，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診金你隻管開口，我願意出雙倍！”孫遠黛此刻幾乎要被喜悅衝昏頭腦了，在她心裏，任何金銀財富都比不上四姨娘的性命珍貴。
秦羽眉擺手，“這個問題以後再說行不行？我想先回去休息一會兒……”
說到最後，她竟然不受控製地、很沒形象地打了個大大的嗬欠。
許於飛見她的確是累慘了，也就按捺住了想要和她繼續探討“論輸血技術在軍事上的應用”這個問題的衝動，“公主今日辛苦了，那我和內子就先回去了……”
“我不走。”孫遠黛卻出乎意料地拒絕了許於飛的提議，麵帶懇求地看著他，“我想留下來陪娘……好不好？”
每次她一用這種表情看自己，許於飛就很難拒絕孫遠黛的任何要求。他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我是不敢有意見的，可你也得問問東道主答不答應啊？”
秦羽眉胡亂點頭，“反正府裏有的是空房，一會兒派人收拾出一間來就行。侯爺跟著留下住也沒關係……”
說到最後，她已經困得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迷迷糊糊趴在璿璣背上，小聲嘟囔：“別，別忘了洗澡。”
璿璣沒想到秦羽眉都累成這樣了還不忘洗澡，忍不住打趣：“公主，您就不怕自己在浴房裏暈過去？”
“不怕……”秦羽眉一抬手摟住璿璣的脖子，“你跟我一起洗，看著我不就好了……”
許於飛趕緊拉著孫遠黛往另一邊走，“好好，我陪你再多坐一會兒就回去，也趕緊讓公主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孫遠黛走到半路才突然想起來：“哎呀，我還沒進去看看娘的情況呢！”
“你沒聽公主說嗎，娘現在還睡著呢，你看了也白看--等明天行不行？”
***
秦羽眉果然如璿璣預料的那樣，幾乎是在人事不省的狀態下洗了個澡--脫衣服、下水、穿衣服，全都是璿璣代勞的。她就像是個又軟又輕的布偶娃娃，任憑璿璣擺弄來擺弄去的。
這一覺睡得極沉，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秦羽眉在床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舒服得腳趾頭都要蜷起來了。
這種做了一場手術之後還能狠狠睡上一覺的日子，在從前根本想都不敢想。
果然自從來了九州大陸以後，自己的生活是越來越安逸了。
秦羽眉神清氣爽地起了床，站在門口喊璿璣準備早飯，又問：“侯爺和遠黛呢？”
“回公主，永平侯夫婦昨夜就在病房附近的那個院子裏歇下了，今兒一大早就去看孫家的姨太太了。”
秦羽眉隱約回憶起了昨天做完手術之後的情況，“他們昨晚沒進去過吧？”
蒼天，她是不是忘記囑咐這一句了？可四姨娘那時剛剛做完手術，最需要靜養元氣，他們要是一進去，不但會把外麵的細菌病毒都帶進去，還會影響四姨娘的術後恢複……
璿璣搖頭：“侯夫人原本是要進去的，可是被侯爺攔下了。兩個人是今早一起過去的。”
“等我吃過早飯，咱們也過去。”秦羽眉坐到了餐桌前，“穩妥起見，四姨娘還是要接受複查才行。”
就在她正埋頭喝粥時，瑤光略帶遲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公主，璟王殿下來了。”
璿璣布菜的動作一頓：王爺怎麼突然又過來了？
再看看秦羽眉，也是把湯匙定格在了半空中。就在璿璣以為她是要拒絕時，秦羽眉突然道：“問他有設麼事，沒事的話就改天再來，我忙著呢。”
聲音裏聽不出什麼情緒，璿璣暗暗鬆了口氣：看來公主的氣確實消得差不多了……
不待瑤光回話，房門卻突然被大力推開，夏侯璟冷著臉大步走了進來。
“秦羽眉，你還想躲我躲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