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她說,“今天早晨看見了一隻獨角獸。”警察和精神病醫生互相看了看。“他對我說,它吃了一枝百合花。”她說。精神病醫生瞅瞅警察,警察瞅瞅精神病醫生。“他對我說,它的前額上還有一隻金色的角。”她說。這時警察與精神病醫生默契地一躍而起抓住了她。她拚命掙紮,但最後還是被製服了。就在給她穿上緊身衣的時候,她的丈夫走進了屋子。

“你對你妻子說過你看見一隻獨角獸了嗎?”警察問道。

“誰說的,我不知道有這回事呀!”那丈夫說,“獨角獸可是神獸。”

“這就是我要知道的一切,”精神病醫生說道,“把她帶走吧。很抱歉,先生,你的妻子病得很重。”

於是,她罵著、喊著,就被他們帶走了。他們把她關進了瘋人院。從此以後,那個男人便過上了快樂的生活。

所有的鴕鳥都為自己所具有的一切而驕傲,隻有他——奧利弗,反駁著他同伴們的觀點。就在這時,象群從這裏狂奔而過,然後,奧利弗成了這群鴕鳥中惟一的幸存者。

奧利弗與其他鴕鳥

——[美國]詹·瑟伯

一天,鴕鳥群中的權威——一隻態度嚴厲的鴕鳥向年輕的鴕鳥講演,他認為他們比其他一切物種都優越。“我們為羅馬人所知,或者確切地說,羅馬人為我們所知。”他說,“‘鴕鳥’,他們這樣稱呼我們,‘羅馬人’我們這樣稱呼他們。希臘人稱我們strouthion,意思是‘誠實的鳥’,好像是說,我們是世界上最大的鳥,同樣也是最好的鳥。”

所有的聽眾都興奮地大叫:“說得好!說得好!”但隻有富有思想的奧利弗沒有歡呼。“蜂鳥可以向後飛,而我們做不到。”他大聲地反駁道。

“那是撤退,”這個態度嚴厲的老鴕鳥說,“我們卻前進,我們永遠向前。”

“說得好!說得好!”除奧利弗以外的所有鴕鳥都叫喊起來。

“我們生的蛋最大,也最好。”這個老學者繼續說。

“知更鳥生的蛋比我們的漂亮一百倍。”奧利弗說。

“知更鳥的蛋除生知更鳥什麼都不生,”老鴕鳥說,“知更鳥吃草蟲成性。”

“說得好!說得好!”除奧利弗以外的所有鴕鳥再次叫喊起來。

“我們走路隻需用四個腳趾,而人需要十個。”這個老學究提醒他的學生說。

“可是我們不能像人那樣坐飛機。”奧利弗評論說。

老鴕鳥先用左眼,後用右眼,嚴厲地看了看奧利弗說:“人飛得太快。可是地球是圓的,所以很快後者就會趕上前者,撞擊以後,人永遠不會知道,從背後撞他的也是人。”

“說得好!說得好!”除奧利弗以外的所有鴕鳥又一次叫喊起來。

“當危險來臨的時候,我們可以把頭埋進沙子裏使自己什麼都看不見,”老學者慷慨激昂地說,“別的物種都不能這樣做。”

“我們怎能知道我們看不見人家而人家也不能看見我們呢?”奧利弗盤問道。

“胡扯!”老鴕鳥叫道。除了奧利弗以外的其他所有鴕鳥也叫道:“胡扯!”盡管他們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一陣令人驚慌的奇怪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但是這不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雷聲,而是一大群因受驚而狂奔亂跑的象所發出的雷鳴般的轟響。老鴕鳥與除奧利弗以外的所有鴕鳥,都迅速地把頭埋進沙子裏。奧利弗躲在了附近一塊巨石後邊,直到這群狂風暴雨式的野獸狂奔而去,奧利弗才出來,他出來後,看到一片沙子、一些白骨和羽毛——這些就是那個老學者和他的弟子們留下的一切。然而,奧利弗為了證明是否還有生命存在,他開始點名,可是沒有任何回答,最後他點了自己的名字“奧利弗”,這時他聽到了回答。

“說得好!說得好!”奧利弗說。除了一陣隆隆的雷聲,在遠遠的地平線漸漸消失,這是沙漠中僅有的聲音。

我詛咒格洛特金快點死,他死了,我才能當上會計。然而,他真的死了,會計卻不屬於我。於是,我又將希望寄托於新任會計恰利科夫。

會計助理的日記

——[俄國]契訶夫

1863年5月11日,年過六旬的會計格洛特金因常喝摻甜酒的牛奶治咳嗽而得了酒狂症。醫生們會診後斷言,他很快就會死去。我終於要當會計啦!這個職位早就應該是我的了。

書記克列謝夫因毆打稱他為官僚的求見者,將吃官司。此事顯然已成定局。

我樂滋滋地享用治療胃炎的湯藥。

1865年8月3日,會計格洛特金的老毛病又犯了,開始咳嗽並服摻甜酒的牛奶。如果她死了,會計一職非我莫屬。我懷抱希望,但甚微弱,因為,看來酒狂症並非不治之症。

克列謝夫搶過亞美尼亞人手中的期票,撕碎了。看來,非打官司不可了。

那個叫吉利耶夫娜的老太婆昨天說,我害的不是胃炎,而是內痔。這是有可能的!

1867年6月30日,報載,阿拉伯霍亂流行,可能會傳到俄羅斯來。如此看來將出現許多空缺。老頭子格洛特金可能會撐不住而死去,我則將獲得會計職位。這人真能活!活的如此長久,我甚至認為這是不道德的。

治胃炎服什麼藥好?是否該服用驅蟲藥?

1870年1月2日,格洛特金家院裏的狗吠了一夜。“這是個可怕的征兆。”我的廚娘佩拉蓋婭說。我和她談論:我當了會計之後,將買件浣熊皮大衣和一件睡袍。直到夜裏兩點我們還在談。還有,我多半會結婚。當然,不娶姑娘——這與我年齡不相當,寡婦會更合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