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霧的日子,正當編劇潤色劇本最後一幕的劇情時,一位老年人走進了他的房間,他不聲不響地站在寫字桌前。

我的同行有點不知所措,茫然地抬起眼睛問道:

“你找我嗎?有什麼事嗎?”

“我,我……”老人溫柔地說,“沒什麼事!”

“喂,既然你沒什麼事,那你想幹什麼?”

“您別緊張,我就是民族劇院裏學狗叫的那個人。我在劇中學狗叫。”

“你就是扮演狗的嗎?”

“對,就像一隻真的狗那樣叫。年輕的時候我就學會了這門技巧。我能夠把真的狗逗弄得蹦跳亂叫。”

“請您接著說。”

“我聽說先生您寫的劇本裏有狗叫,對嗎?”

“沒錯。在第二幕開始時要有狗叫。”

“這正是我最擅長的。我之所以要來這兒,是因為我聽說先生是一位心腸非常善良的好人。我是來請求您……我可憐的妻子正臥病在床,但是我們很窮,沒錢就醫……所以,我想來請問先生,是不是每一幕都需要狗叫?”

“啊喲!朋友,那樣不符合劇情發展呀!”

“開始我也是那樣想的!”老人垂頭喪氣地說,“可是,我知道,先生您是個善良的人,您會幫助我們度過難關的。”

“假定說有三次狗叫,那你會拿到多少錢呢?”

“那樣的話,我每天晚上就可以拿到三塊錢,因為每一幕狗叫時他們會另外付給我一份報酬!”

我的同行沉思了一會兒。

“唔,你看這樣行不行,假如在劇本裏有兩隻狗叫:一隻在左邊叫,另一隻在右邊叫。”

“好極了!”老頭高興得連忙打斷他的話,“因為這門技巧我兒子已經像我一樣精通了。這麼一來,這個劇本就更出色了。”

“好!那這劇本就算是定稿了。你回家等好消息吧!你一定要叫得好些,越逼真越好。”

老年人聽了我那同行的話,懷著最大的感激心情,離開了房間;然後我的朋友便入神地對劇本作了最後一次修改。

喬萬尼·梅諾迪的雞店裏掛著一隻瘦骨嶙峋的小公雞,直到它快腐爛時也沒賣出去,無奈,喬萬尼隻好摘下它自行享用,誰知,竟在雞的腦袋裏發現了黃金首飾。

金腦的公雞

——[西班牙]塞拉

“啊!您看這麼嫩的雞,您走遍整個特雷維約也找不到。您看這又脆又細的肉質,一吃到嘴裏,就會像糖那樣化掉!”喬萬尼·梅諾迪提著那隻售不出去的瘦骨嶙峋的小公雞向一位太太兜售。

太太提起雞,掂了掂分量,看了又看,還是把它放回到梅諾迪店鋪櫃台上。梅諾迪的瘦雞又一次被拒絕了。

這隻骨瘦如柴的小公雞,生前模樣很糟糕,一身花斑毛,鳴不成調,行無行姿,卻自負好鬥。要是從牆頭展翅欲飛,總能落在地上。

“這隻不成器的小公雞長得像誰呀?”雞欄裏的老母雞常常絮絮叨叨地評說著,“他父親長得一表人才。他母親誰不知道,在全特雷維約,就數她最壯實,蛋也生得最多。可這小冤家,怎麼生得這般不成樣子?”

瘦公雞知道自己與眾不同,常常自己安慰自己,它思忖著:

“聽這話就知道,他們根本就不理解我。我與他們不一樣,我有理想,有誌向。在這個鬼雞窩裏,誰要是有個性,那群庸俗下流、胸無大誌的母雞們就會給他白眼。我天生與眾不同,想多見點世麵,這難道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