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21點56分, 禁飛監獄四層16區。

林半芙在停電的前一刻, 總算成功的把看守忽悠來陪她打撲克, 三個人正在玩簡化版的大富翁。

守衛者終於被林半芙說服, 願意派出兩個人隔著欄杆陪她打發時間, 順便聽前輩講述過去的故事。

當然, 全程互動錄音錄像, 移交科研組判斷林半芙的人格狀況。

前幾天還保持著良好的作息習慣,在不算寬敞的監牢裏想辦法鍛煉肌肉。可一旦離開那種隨時會死的逃命環境,又出獄無望, 身體跟著精神一起鬆懈,每天吃吃喝喝,按時睡眠。

“哢噠。”

一副嶄新的撲克牌才剛拆開, 室內驟然漆黑一片。

牢門外的戰士眼睛還沒有適應黑暗環境, 頸側就被人重重敲擊!

看守兩名,撲街。

暈倒前最後的念頭是:她絕對早有預謀!

林半芙很想高呼冤枉, 事先真的不知道會停電, 但就像呼吸和吃飯一樣, “離開禁飛監獄”是一種本能。

停電, 意味著欄杆上的高壓電和感應器也一並失靈。

照明燈同時熄滅的瞬間, 她用0.3秒想到這件事, 然後果斷撬開了監牢的鎖,飛出來打昏看守,衝向出口。

軍部已經不信任她了, 開庭時在場那些人都是在亞蜂的陰影裏長大的, 對異族的恐懼比誰都深。

從眼睛裏就能看出來,他們已經完全相信莊椋的證據。

況且,那些證據並不是偽造的。

幸存者遺體無法提取DNA驗明身份,但骨骼上還殘留著往生刃的刀痕。

林半芙沒法說不是她做的,隻好順應莊椋的期待,承認那是她被寄生後幹的。

但她還是說謊了。

一般人的謊言是為了轉移錯誤,林半芙卻用謊言坐實了自己的危險性。

“站、站住!你你你不許跑!”

研究員打扮的男人在停電之前走進監獄區,卻沒想到正好和人蜂打了個照麵!

“……對於越獄的人來說,‘站住’這兩個字就像被非禮時說‘不要’一樣無力。”林半芙輕蔑一笑並不停步,“再說,你現在不該喊救命嗎?”

刺耳的警報聲此刻響起,看來備用電源已經在逐步修繕。

研究員配合的開始撕心裂肺地尖叫:“救命啊救命啊——”

“……”

林半芙果斷走上前,一記手刀也把他敲暈,徹底結束噪音。

所謂行動派,超人的反應能力和行動能力缺一不可。

比起菲妮絲那種暴力拆遷,林半芙更注重溜門撬鎖的技巧,一個轉彎就消失在黑暗中。

……

另一邊,監獄第二層大廳。

黑衣的精銳戰士成組出發,構築起嚴密的戰線。

菲妮絲在四濺的血花中飛舞跳躍,無視越來越多的作戰小隊,用最簡短的方式撕裂防線,逐漸接近出口。

室內作戰對人類方很不利,不能大範圍攻擊,使用的子彈也有限製。

“哈哈哈,太慢了太慢了!”菲妮絲笑得肆無忌憚,用人形擬態在槍林彈雨的縫隙裏穿梭,“小家夥,你愣著幹什麼?再不走就要被壞蛋抓起來了,叫我一聲王,我帶你離開這裏。”

被點到的加侍戰戰兢兢的跟在她身後:“加侍有自己的王,才不要你呢……”

改造過的翅膀靈活性和速度都很出色,隻要能忍受疼痛,足以毫發無傷地闖過戰線。

“現在的作戰計劃都是根據人蜂擬定的,我們根本應付不了女王蜂,準備撤退封閉這片區域,投放催眠瓦斯!”

焦急的指揮聲和節節敗退的畫麵,通過監視器傳到通訊終端。

指揮部裏。

莊椋瞳孔映出跳躍的屏幕亮光,陰笑著從座椅上起身:“嗯哼哼哼,短時間內用藥劑填滿偌大的空間不可能喲。”

戰隊已經迅速撤離現場,沉重的合金門將第二層封鎖,活著的人略微鬆了口氣。

合金門的內部,卻傳來讓人頭骨震顫的刺耳抓撓聲!

菲妮絲用異化的手指撕裂金屬,硬生生將合金門扯出一個缺口,低頭擠了出去!

“噠噠噠!”

慌亂的槍聲響成一片,鮮血將燈光蒙上一層暗紅,節奏忽明忽暗。

血肉橫飛的屠殺現場邊緣,從樓梯處逐漸走近一個微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