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音揚起剛剛被顧立珩握住的手,那裏似乎還有他熾熱的溫度。
第二日一清早,鍾音還在吃著早膳之時就聽到院落裏的動靜。不他時便看見許久未見的宮婆,宮婆身後還跟著三四個侍衛,他們手裏搬的搬抱的抱都是一些棉綢被褥。
“宮婆這是……?”鍾音放下碗筷施施然站起身,她一向是懂事溫婉的。那宮婆似乎臉色有些差,她朝著鍾音福了福身行了個禮。
“是奴婢考慮不周,未曾注意到氣溫寒人委屈娘娘受凍了!”語畢她吩咐侍衛把東西都在一旁的貴妃榻上擱置下來。
“娘娘,畢竟是您的寢宮。他們進去也不是十分方便!收拾床鋪的工作就勞煩您身邊的這位小丫鬟來做了。”鍾音點點頭示意沒問題,那宮婆才說了句不打擾娘娘吃早膳了匆匆領著人離開。
待他們走後鍾音才揮手準許小丫頭去鋪床。與這些被褥一起送來的還有顧立珩昨晚來時提到的,她並他參加宮宴的服飾。她若有所思,但繼續喝著白粥。看來昨晚顧立珩果然注意到了,鍾音嘴角微微上勾出一抹弧度。
冬至節那日,宮中已宰好牛羊,宮中的禦廚也是做出了品種繁多的餃子與餛飩。
鍾音穿著素粉的廣袖褥裙,外麵還加了件披肩已禦風寒。可即便是這樣也不能掩蓋出她過人的眉目與姣好的容貌。她規規矩矩的跟在顧立珩身後,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側妃葉靜瑤。
畢竟她的父親如鍾音的父親一般,是這西嶽之國的武臣。就算不由攝政王領著,她也絕對有資格來參加宮中的宴席。
與第一世不同,時下的西嶽國已先進許多,男女不一定要分坐。
王宮臣子可以與自己的家眷坐在一起,又因為攝政王乃是整個國土間,除戰武帝外最高權利榮譽的王爺,因此座位都在戰武帝身邊。一如既往的右斜側,鍾音與葉靜瑤一人一邊落座在他的身後。
大多數臣子將軍也陸陸續續的入席,言語間不免得就會議論到鍾音身上。她並不是沒有注意到台下的竊竊私語和指指點點,但是愈是這樣鍾音總會腰杆挺得更硬。
她知道自己出不出現都一定會有人議論,包括許多德高望重的臣子。在他們看來他們偉大的攝政王娶了她這個戰俘國送來的女人做正妃絕對是看高了她。頗有不滿。
她不知道顧立珩是如何處理這些事的,但在她心裏,還是會有隱約的黯然。
戰武帝很快進了殿,跟隨在他身後的是眾多的宮妃們,鍾音跟著眾臣子一起行禮並沒有抬頭去觀望。
“諸位愛卿不必多禮!”戰武帝還是一成不變的模樣,跟鍾音第一次看見時一般嘴角洋溢著笑容。他很年輕,必顧立珩還要小兩歲,正因如此私下他總會喊他皇兄。
“今日是冬至節,故特設此次宴席邀請各位愛卿與國同慶此節。”
——“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美酒佳肴,台下是宮妃與宮娥翩翩起舞,笙歌燕舞熱鬧得很。
鍾音興致缺缺,她向來對這種東西提不起精神,還好桌下已燃起了暖爐,否則她一定會被凍死!目光慣性的撇向身前的顧立珩,他似乎也在走神。模樣有些慵懶的倚在案上,手裏捏著小酒盞。
他怎麼能那麼好看呢?鍾音忍不住開始走神,她幹脆完全把目光挪移到他身上,不管是哪個角度都是一樣的好看!這可怎麼辦?萬一這十世過去了,她再看不見這張臉,鍾音想,那她一定會十分想念的。
“王妃娘娘……”小丫頭有些著急,卻不敢動做太大的叫喊著她。已經全身投入到顧立珩身上的鍾音並沒有回過神,她甚至還沒有意識到歌舞不知何時已經結束,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顧立珩並非沒有感覺到身後女人溫柔而又纏綿的目光,隻是他向來對感情之事不上心。且不說是鍾音,西嶽國有多少比鍾音相貌更為出眾的千金也一樣被顧立珩毫不猶豫的拒絕過。
坐在王位上的戰武帝任他的宮妃使壞逗弄鍾音,此時鍾音卻走了神,以至於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這一處。
“鍾音。”他心下無奈,少有的出口幫她解圍。
旁人呼喚了她千萬次都不見有回應,顧立珩隻是一聲,鍾音便回了神。“殿下?……”
見她還一臉茫然,饒是向來都以冷臉示人的顧立珩都不禁唇角抽動。“陛下在喊你。”
喊她?鍾音抬眸看向上座,“陛下喚臣婦有何事?”見她沒有絲毫羞怯還一臉單純的模樣,饒是在場的眾臣子都覺得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