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家賓館會有衛道士打電話給警察來掃黃嗎?”
柳餘樂不否認自己的目的:“我總得賭一賭。我要給我爸爸打電話,確定他現在還活著。”
“就知道你一定會這麼說。”山風立刻撥通了一個號碼,“不要超過十秒鍾,也不要指望警察能比五分鍾快。”
紅猞猁正準備將柳斌的嘴堵上,她的手機響了。
“把電話交給柳斌,想辦法讓他說話。”
紅猞猁把手機放在柳斌的嘴邊:“我們老大說,可以用你的命換你女兒的命,但你必須答應一個條件。”
柳斌立刻問:“什麼條件?我答應!”
紅猞猁把電話掛斷了。
山風笑了笑:“這丫頭真聰明,是不是?”
柳餘樂臉色慘白,在椅子上坐下來:“開始吧!”
山風拿出一張年輕男孩的照片擺在桌子上:“在開始以前,你還有件事得做,你要跪下來,給我弟弟磕十個頭。”
紅猞猁將電話卡從手機裏取出、扔掉,正準備換上一張新卡時,覺得自己的腳踝突然痛了一下,低下頭,看見一隻紅色的蠍子從她的腳背上飛快地爬了過去,一股又麻又脹的感覺急速往上躥著。
“是你的血!”紅猞猁明白自己犯了個錯誤,臉色發白。
“是劇毒。你挺不過五分鍾,”柳斌說,“我可以挺得住,你要是想活命,把我解開,我還能救你!”
紅猞猁跌坐到地上,她覺得全身都沒力氣了,這時她看到柳斌的腳脖子,立刻發現一個被蠍子蜇過的腫塊。
“為什麼你行我不行?!”
“我跟你不同,”柳斌冷笑,“我是怪胎,我們這種人,必須有兩個本事,一是能在被咬到之前就抓住敵人,二是比一般人能扛得住毒。”
“要是我爸爸知道你,一定會很高興,他一直在找一種方法,好讓大家都做到像你一樣。”紅猞猁掙紮著爬起來,從身上抽出刀子,割斷柳斌身上的繩子,她也是有些常識的,知道打電話叫救護車肯定來不及了,她隻能賭一賭。柳斌蹲下來,用刀子迅速在紅猞猁的傷口上劃開一個十字,將毒血放出來,接著,他又脫下自己的鞋,從鞋墊夾層裏取出一片壓扁的黑色草藥,捏成粉末,敷在紅猞猁的傷口上。紅猞猁覺得有些惡心,但是傷口處的疼痛確實減輕了,而她的下半個身子像是癱瘓了一般,完全不能動彈。
“這個隻能拖時間,還是得去醫院,你怕是要做血透。”柳斌一邊說一邊將自己腳上的毒血放掉,敷上草藥。
“你送我去醫院,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紅猞猁說。
“你覺得什麼都得做交易才安全嗎?”柳斌苦笑了一下,把紅猞猁抱起來,紅猞猁口頭指路,很快兩人就走到街上,柳斌攔下一輛計程車,直奔容西醫院。
出租車開到醫院門口,紅猞猁看著柳斌,說出一個地址。
“你女兒在那裏,你快去吧,說不定還能救她一命。”
柳斌麵如土色,讓司機等在門口,他抱著紅猞猁衝進解毒組急診室,把人往病床上一放,便飛快地跑出了醫院。
33
山風把注射器裏的溶液推進柳餘樂的靜脈。
“你應該好好嚐嚐這種滋味,”他說,“在死之前,你會感到每一個毛孔都在痛,你應該受這種懲罰。你犯下的罪配得上這種痛。”
但柳餘樂沒有感到像他說的那種痛,她隻覺得冷。每一個毛孔都在冷,都在收縮,她覺得自己再過一會兒就會收縮成一個點,骨骼皮膚,精神肉體,將全部都在這收縮中消失。她甚至感覺到一種奇妙的快感。
“你審判我,誰來審判你?”她氣喘籲籲地問。山風給紅猞猁打電話,這是他們約定的新號碼,但是電話處於關機狀態。
“承諾,”柳餘樂還記得她要做的事,“別讓我瞧不起你。”
山風猶豫了一下,說出一個地址。他把手機遞到柳餘樂的麵前,柳餘樂拿過去,撥打譚鐳的號碼,說出地址。
“救我爸爸!”她衝著他喊。
“你在哪兒……”譚鐳的話沒說完,山風把電話掛斷了。他驚訝地看著柳餘樂,她的耐藥性比他想象得要強多了。
“我忘了,”山風冷笑,“你是怪胎。”
柳餘樂抽搐起來:“痛!痛!救我!”
“可你還是要死的!”山風從口袋裏又拿出一支溶劑,“你必須死,你熬過了五分鍾,你父親可以活,但你不行!”他撿回已經被扔掉的注射針開始抽取瓶中液體。柳餘樂已經沒動靜了。山風蹲下來,摸了摸柳餘樂的頸部動脈,舉起針筒。柳餘樂忽然睜開眼,用自己的頭猛撞山風的額頭,山風完全沒有防到這一招,吃痛大叫,向後倒在地上,隻覺得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