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的氣氛降到了冰點,宋毅能夠感覺白塔和白啟軒之間那無形的利劍都在不甘示弱的鬥爭著。
“媽媽的死,我到現在還搞不明白到底具體是什麼情況呢,隻要她女兒還活在這世上一天,我就不允許任何人不尊重她!”
白塔說話已經越來越不冷靜了,宋毅知道她一定是怒到極致才會大失分寸,她這樣說話隻會激怒自己的父親偏向王月和白莎莎,而於她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
白啟軒也忍著怒火說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我走可以,我記得爸爸的書房裏有一個硯台,我記得那是我媽的東西,我想把它帶走,我可不想哪天又被小哈給撞碎了,改天我給爸爸送一個更好的過來。
這樣吧,白莎莎,你帶我男朋友上去書房拿一下,我得把這些花打包帶走。”
白啟軒點點頭對白莎莎說道:“莎莎,你帶他上去拿,小月,我們正常開飯。”
很快宋毅就拿到那個普通的硯台,而白塔也將花兒打包好了。
白塔抱著花兒笑著說道:“不好意思啊,爸爸,後媽,後妹妹,打擾你們吃飯了,對了,我給爸爸買一份生日禮物,待會快遞會送過來,希望你生日快樂。”
白塔將花帶到車上,宋毅也很巴巴的跟她上車。
“嗖——”的一聲,白塔又以飛快的速度開車,嚇得宋毅緊緊的閉著眼睛:“白小姐,白小姐,你別衝動啊!……”
白塔似乎沒聽宋毅的話,車速一直蹭蹭蹭的往上升。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在某個人際空曠的馬路邊停了下來。
宋毅嚇得臉色慘白,他從來沒有坐過車速這麼快的車。
“鑰匙換到了嗎?”
宋毅點頭:“我故意裝作去牆壁邊欣賞那幅白鳥朝鳳圖趁機換的,你妹妹還罵我說跟你一樣討厭,東看西看。”
白塔同父異母的妹妹在父親的麵前時,表現得對白塔很禮貌的樣子,但是一離開了父親,便是一副頤指氣使的嘴臉,都說孩子是父母的鏡子,可想而知,白塔在這個家裏的處境有多難。
白塔點頭:“很好,雖然過程跟我想的不一樣,結果總還是一樣的。”頓了一下,她又說道:“你先下去一會兒!”
“啊?”
“你先下車。”
“哦。”宋毅見白塔麵無表情,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吩咐他,但是他也隻好乖乖的下車了。
關上車門的時候,宋毅看到白塔伏在了方向盤上。
原來這樣,宋毅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大概過了五分鍾,車門開了,宋毅知道他可以上車了。
白塔似乎沒什麼變化,她坐在駕駛座上穩定而又熟練的開車,如果不是眼角的淚痕,誰都不可能想象得到,她哭過。
原來白塔也是會哭的,宋毅為這個發現有些小吃驚。
“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嗎?”白塔的聲音低沉喑啞,不等宋毅回答,她便說道,“這叫閉魚花,是我媽媽生前最愛的花。她離開的時候,我隻有八歲……”
隨著白塔的娓娓講述,宋毅終於知道白家的關係為什麼這麼錯綜複雜了。
今天在白塔父親家看到的那個青年陳典,是白家世交的孩子,同樣在商界占有一席地位的世交陳家是非常希望能夠和白家結為兒女親家的。
一開始,剛剛回國的陳典對父母親安排的這樁相親不太感興趣,直到在海市第一次跟白塔打照麵,他便喜歡上了這個冷麵驚豔的女孩。
白塔並不討厭陳典,但是她抗拒父親,對於父親有意無意的安排十分抵觸,雖然自己的母親因為車禍的原因離開人世,但是她固執的認為,如果不是白啟軒當年做了對不起母親的事情,她的母親也許現在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而這些花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種植在別墅花園裏最僻靜的一角,以前白塔還沒有搬走之前,她日日都會給這些花兒澆水,她搬走後,也一直吩咐管家要好好種植這些花兒。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白塔便恨透了父親,早些年的時候更甚,現在她已經慢慢的在學會收斂自己,但是即使這樣也沒能夠緩和白塔和白啟軒的關係。
在母親走後兩年,王月和白莎莎便順理成章的住了進來,成為這個家的女主人,而白塔在這個家裏也慢慢的變得無足輕重了。
後來白塔成年,搬了出去,偶爾有事才會回家一趟。
而這些閉魚花是白塔想念母親時候的緬懷,王月知道,白莎莎也知道,白塔小的時候,常常會一個人跑到花園偏角跟這些花兒講話,那個時候白啟軒還為此帶她去看過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