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付錦博也跟著下了車,繞過車頭挪步到靠副駕座的那頭,看看門口的方向,正準備跟池鬱話別,對方卻是先他一步動作,用力一擊,就是一腳踢中小腿,心裏想著不說就不說,她還不稀罕來著,然後轉身走掉。
“小丫頭,越來越有膽子了。”低弱的聲音是在訓斥,淡淡一笑,池鬱的幼稚行為沒有惹惱到他,笑意盈盈的雙眸裏是一位兄長的疼愛。
一隻手撐在車門,看著遠去的人影大聲道:“我把車停好,等一下再來找你,給我乖乖上課。”
奮鬥於那一排坑長的階梯,池鬱有些微微的喘著小氣,右手扶住後腰,身後是付錦博的聲音傳來,停住腳步站立,她轉過頭去,回以一笑,一頭烏黑的短發被初晨的淺陽照的發亮,眉眼彎彎,那隻扶腰的右手高高舉起,在半空中來回擺動。
“錦哥哥,你要是敢偷偷溜走,我就不理你呢。”絕對是威脅,丟下這樣一個重磅炸彈。
出租車的後排,紀言和顧如煙一左一右的坐著,穿過又一條狹窄的小道,師傅按一下喇叭,擋在車前的婦女這才貼牆而站,給他們讓出一條道,接著又是一陣讓人昏頭的七拐八拐之後。
“就在這裏停車。”一聲叫喊,師傅依言把車子停在一處居民小樓下。
開門下車,映入顧如煙眼簾的是一片廢舊,髒兮兮的弄堂裏,東一處西一處都是黑色塑料口袋裝滿的垃圾,外麵還有一些枯黃的菜葉子沒有被容納下,隻好隨意掉在一旁;凹凸不平的路麵,細小的石子卡在裂開的縫裏,輪胎壓過,發出沙沙的聲音。
他住在這裏?顧如煙心裏冒出一個想法,皺緊眉頭,她疑惑的不是為什麼住在這裏,而是他住的地方。
“走吧。“跟在紀言後麵,兩人走進樓裏,這是一棟隻有六層高的房子,樓梯道有些窄小,因為沒有窗戶,橘黃色的燈光在白天也是亮著的。
“小心點兒。“扶一把差點兒就跌倒的顧如煙,紀言溫言提醒,待到她重新站好,手鬆開,繼續走在前麵。
一直上到最後一層,紀言這才停下腳步,從口袋裏摸出鑰匙,插進孔裏一轉,木門吱吱的聲響打開。
“進來吧。“自己先行進屋,看一眼仍舊站在門外的女孩兒,紀言招呼一聲。
“嗯。“低吟一聲,顧如煙把視線轉回,落到他身上,這才跟著進了屋。
在沙發上坐下,背後的光亮把前麵的視線抹黑,轉過頭,原來沙發擺放的位置正是窗口的下麵,站起來重新跪在沙發上,麵朝窗口。
“你的仙人掌都死掉那。”窗台上放著好幾盆盆栽,隨意拿起一盆仙人掌,顧如煙擺弄擺弄,真是可惜,生命這麼頑強的戰士也有犧牲的一天。
從另一間屋子裏出來,紀言已經換了一套衣服,純白色的運動裝,一屁股坐在顧如煙旁邊,側過身子接過她手裏的仙人掌,秀美的五官跟身上的衣裝是一樣的白:“太久沒有給它們喝水了。““那自己怎麼沒忘了喝水?“白一眼身旁的人,顧如煙訕訕道。
“你一個人住?”
“嗯。”把仙人掌放回原處,紀言回話。
“你父母呢?““不在了。“一個人住,父母雙亡,顧如煙心裏有些發悶,視線放遠,她在想,為什麼紀言總是有能力挑動自己心底的那一根弦。
“我們吃什麼?“換一個話題,顧如煙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故意的一挑眉,紀言回到:“就在家裏吃吧,做飯。“右手不確定的指指自己:“你說讓我做?”
瞬間癱軟在沙發一角,顧如煙閉上眼睛想裝死,躺了一會兒,沒聽到動響,打開一條細小的微縫,紀言模糊的身影依舊。
“那個,我不會做。“快速的大叫一聲。
一秒,兩秒,三秒。
紀言撲哧一聲大笑起來,好看的摸樣跟平時的不一樣,此刻的他像是一個大男孩兒,溫暖且無害。
“我沒說讓你做啊,你做的飯,我怕是不能吃吧,走,買菜去,我做。“猛一睜開眼,顧如煙大歎一口氣,就是一巴掌拍在這死孩子身上,讓他耍著自己玩兒,不就是做飯嘛,不會就不會,又沒什麼丟臉的。
額,可是剛剛有人有丟臉哦。
‘域高‘頂樓,付貴生推門而入,腳步匆匆,臉上的神色暗沉。
池鼎跟在他身後,關上門,把窗簾拉下,然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櫃子裏的醫藥箱,藥箱裏麵的藥物豐富,顯然是會經常用到。
“付爺,先把衣服脫下來吧。“剛剛在中槍的時候就檢查過一遍傷口,看著這血跡斑斑,摸一把汗,池鼎仍然有些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