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截肢(1 / 2)

江雨一落下去, 一沾上粘液, 立刻感受到了一陣皮肉被撕裂灼燒的痛苦, 隻是由於他本身身體就疼痛萬分, 這麼一個下跳, 身體的肋骨似乎更加錯位, 生生轉移了部分腿上傳來的疼痛。

粘液一直淹沒到了他的膝蓋, 他知道自己的皮膚、皮下的組織肯定正在被碳化,被腐蝕。

不害怕嗎?

害怕,他害怕極了, 這般疼痛讓他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雖然他此刻很堅定但他依然很害怕,很難受。

他不想死, 不想消失。可他知道他沒有路可走了, 既然都是要死,還不如賭一把讓被他連累的項烽有一線生機。

他默默哭著, 被疼哭了, 眼淚混著汗水管不住地大顆大顆地往粘液裏掉, 心砰砰地直跳得厲害。

如果有誰能在此時和他來個照麵, 那這人定會發覺此刻江雨臉上的神情有多麼悲戚可憐, 他終究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研究生啊。

他手拿短刀, 腳一著地就迅速拿刀插進粘液裏那花盤鑲嵌的珠子的邊緣,出乎意料地,那地方並不堅硬, 用不了多大的力氣, 紅珠子就被撬了起來。

在那紅珠子被撬起來的一瞬間,隻見大王花開始劇烈地抖動,粘液也迅速地通過花盤上的小孔開始消退。

整朵大王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紅變黑,而項烽也被正瘋狂舞動、垂死掙紮的大王花甩了出去。大王花一變黑就迅速腐爛了起來,巨大的花瓣和花盤萎靡枯萎,藤條也抖動著收攏,腐爛成了一灘稀泥,惡臭無比。

江雨此刻全身到處都劇痛無比,拿著刀的那隻手和雙腳都已發黑,上麵留下了無數個混著稀釋般血肉的坑,看著十分惡心。

很快,整個大王花都腐爛成了一灘稀泥,宛如一片沼澤,江雨想要掙紮著爬起來,卻又被大王花這一堆腐爛物拖累,快速沉入了其中。

他的口鼻被灌入了大王花的腐爛物,身上的劇痛又那麼真實

他心裏有很多想法,但此刻他卻尤為特別地憶起了那個未曾跨過去的柵欄。他突然覺得此刻內心有些平靜,心裏發嘲,他終究是跨不過那柵欄,走不出這林子了......

江雨終於仍不住昏了過去。

項烽被甩了出去後,被這一幕震驚地一動不動的戰友們立馬反應過來上前扶起了他。

“讓開!”

項烽此時哪還顧忌得了其他人,一把掙開身邊的人,眼眶紅地似要滴血,滿眼都布滿了血絲。

他爬起身就剛好看見江雨掙紮著完全沉入到了那堆腐爛物裏,立馬衝上前去就往那堆惡臭裏跳。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項烽推開,等反應過來後,立馬嚇得跑上前拉住還未下沉下去的項烽。

項烽用手用力攪合尋找著,完全不顧身上此時到底有多臭。

江雨被這些腐爛物包圍著,漸漸沉了下去。他不知道的是,此時在這大王花腐爛物的底部還有一顆鮮紅跳動的心髒掩埋在其中。

當江雨沉下去後,他手臂上見骨的傷口一碰到那顆心髒,那顆心髒立馬就變得萎縮僵硬了起來,仿佛硬生生被人吸去了它的活力。

就在此時砰地一聲巨響!那顆心髒突然爆發出了一股龐大的能量,自己爆裂了個一幹二淨。如果此時小光拿出那個磁場探測儀器查看一下,他一定會驚訝於那個磁場強弱的信號燈此刻已經紅得發紫了!

突然的爆炸,讓大王花的腐爛物被衝擊拋灑地到處都是,項烽等人更是被這股能量衝擊得甩了出去。

項烽摔在地上,此刻的爆炸讓他有些絕望,江雨本身就傷勢嚴重,這麼一個爆炸簡直生生截去了他的活路。

他吐出胸腔湧上來的鮮血,蹣跚地站了起來,連忙尋找著江雨的身影。

可放眼望去,沒有!

由於索塵他們隻在大王花的腐爛物旁拉著項烽,沒有項烽離那片腐爛物近,所以雖然也受了傷但並沒有他們隊長那麼嚴重。

見項烽艱難地站起來還要找江雨,大夥心裏也跟著難受萬分,雖然和江雨相處的時間不長,可他們卻接連被他救了兩次,這份恩情他們怎麼償還也都是還不了了。

大夥兒心裏發澀,也跟著項烽一起找,再怎麼他們也要找到江雨的屍體帶回去。

“隊長!他還在坑裏!”

突然一道驚呼聲響起!

大夥兒立馬朝那個深坑走去,滿臉都是不可置信。離爆炸中心最近的江雨竟然完全沒有被爆炸衝擊到,還躺在大王花留下的那個深坑裏!這怎麼想都不可思議!

項烽捂著胸口快步上前,推開幾人走近一看,果然全身傷痕累累的江雨還躺在坑底。

看著手腳發黑,麵色蒼白虛弱、滿身都是惡臭汙垢的江雨閉著眼睛靜靜躺在那裏,不知道哪裏湧出來的一股情緒,項烽突然覺得如鯁在喉,鼻頭微微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