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閣樓之上,楊窕站在窗邊,凝望著天邊,天邊是一輪皎潔的月,淺淺的雲在漂移,在衝淡,光線滲入淡黃的調子,生命滲透每一個筆觸,她好似看見了一雙清澈的眸子,也在凝望著她,像是淩風的眼角,也像是唐璜的話語,像是母親的淺笑,也像是父親的冷峻。
這一夜,注定未眠。楊窕的淚,淩風的糾結,淩悌的計謀,謝副官的刺探,楊奇正的決絕,唐璜的真假背叛,意識在流動,焦慮、恐懼、衝動、憂鬱,是存在主義的荒謬,是迷離的夢魘,死亡在背後處處窺視,在黑暗中化為一條河流,生而不息,流過每一個人的身影。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變成清晰的光景,在東方,太陽緩緩從地平線上升起,是那樣的殷紅,熱烈,卻又是那樣的冰冷,嚴峻,因為今天有一場殺戮,一次監視,一種威脅,迫近為最亮麗生命鴻歌。
柳亮清晨便已站在男野的辦公室裏,他把張揚的血書遞給了男野。男野看後一把把血書拍在桌上,喘著粗氣,把電話打給了王副,“你馬上過來。”
“柳處長,可真是雷厲風行啊。”男野科長口氣中是讚賞,可卻又有幾分憤怒。
“男野科長,為帝國盡忠,是我分內的事情。”柳亮卑微的微微鞠躬,儼然一副奴才樣。
男野沒有說話,而是坐在椅子上,舉起茶杯喝了一口,卻恍惚的把茶水倒在了軍服上。
“男野科長,沒事吧。”柳亮獻著殷勤。
男野科長擺手,仍然沒有言語,眼中劃過一絲柔情,卻像一顆流星,一閃而過,忽然而逝。
這時,王副敲門走了進來,便湧入一股香水味,他手裏還拿著繡花的手帕,一進門,便像一個戲子般,輕柔的揮動手帕,形態舉止像一個女人,聲音尖銳而刻薄,說到:“喲,柳處長,你也在啊。”語氣中帶著浪蕩,而手帕則一揮,拍在柳處長的臉上。
柳處長問到衝鼻的香味,打了一個噴嚏。
男野科長把桌上的血書遞給了王副,王副接過後,輕蔑的看了一眼,說到:“男野,這你也信嗎?他柳亮就是一隻狗,隨便亂咬。說實話,我早就懷疑他是假意來投誠的。其實他就是軍統的人。”
柳亮一聽,心想這不是胡攪蠻纏嗎,慌張的說到,“王主任,你可不要血口噴人。你有證據嗎?”
“證據,我還需要證據嗎,你柳亮一看就是陰險狡詐之人。”王副翹著蘭花指指著柳亮說到。“你不要以為你隨便到找個人陷害我,你就能得逞,我看你就算不是軍統的人,也是條瘋狗,你要陷害我,你是不是活膩了。”
“王主任,我可是握有鐵證。”
“鐵證,人是你審的,且不說你濫用酷刑了,誰能證明這不是你授意的,誰。”
“76號所有人都替我證明,他是自己招供的。”
“嘿,多新鮮喃,那可都是你的人,有本事你把這個什麼姓張的叫出來我們當麵對質啊。”
男野科長說到:“柳亮你把張揚押來。”
柳亮麵有難色,說到:“他已經被我處死了。”
王副一聽,剁腳說到,“嗬,殺人滅口,栽贓陷害,再來個死無對證,柳亮你這些招不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