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原在那自顧自地絮絮叨叨,完全沒聽老道在講什麼。
老道笑著搖了搖頭,也沒有再說什麼。
既然徒兒想嚐試,那便隨他去吧。
冬日落日很早,不過未時天便已經徹底黑了。
老道放出了一隻蟲傀儡四下裏找了找,沒有發現村子,倒是發現了一個土匪窩。
沒奈何,隻能露營了。
“徒兒。”
沒有回應。
這徒兒,走丟了?
老道扭過頭去,卻發現景原依舊低著頭在盤算著他的新法器,已經徹底沉浸進去了,不僅沒意識到天已經黑了,連老道叫他都沒意識到。
“徒兒!”
這次老道加大了點音量,順便還加上了類似於獅子吼的神通法力。
景原被嚇得渾身一抖,差點兒就跳起來了。
“師父怎麼……誒,怎麼天黑了?”
“都未時了,還不天黑啊。”
老道將馬栓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旁,道:“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咱們得露營。”
“露營……那便露營吧。”
“徒兒你的法器想的咋樣了?”
“嗯……徒兒覺得紙張不導電,若是強行束縛的話說不定紙張先著了,打濕紙張的話又沒法著墨……用鐵皮拓印下來倒是可以先把法力化為電磁場,然後再束縛住鐵板……不過鐵板沒法寫字啊。”
“想了一天,連第一步都做不出來?”
“紙張裏自由電子太少了啊。”
“把紙黏在鐵板上不就結了?”
“但是拿膠水粘不免破壞紙張……這。”
“用靜電粘。”
“對哦,靜電……不過靜電一碰到鐵板就流走了啊。”
“想辦法在鐵板上弄層絕緣層唄。”
“用什麼絕緣啊。”
“用紙不就行了。”
“這……好像可行啊。”
“徒兒啊,吃晚飯了。”
老道苦笑著布置開了營地,還在營地中央升起了一堆火。
山南東道的冬日夜間會打霜,要麼就會結露水,如果不升火的話冷是小事,要是被露水和霜打了一身才是大事。
早上一起來一身濕,不說敗興,還得花時間將衣服烤幹。
特別麻煩,而且會造成毫無必要的時間以及精力的損失,老道與景原最厭惡這種損失。
前幾日打來的鹿肉與香料在大鍋裏咕嘟嘟地冒著白煙,鹿肉的香氣將山林裏的動物統統吸引了過來。單單老道看到的就有兩隻老虎,幾隻金錢豹,還有山貓老鼠之類的在附近鬼鬼祟祟地走來走去。
不過幸好老道已經布下了防禦用的陣法,這些動物隻要一踩到就會被輕微地電擊,然後便會知難而退。
掠食者最怕受傷,所以也最怕痛,這種輕微的電擊足夠將它們逼退了。
“徒兒!吃飯!”
老道將煮好的鹿肉與糍粑一起放在仙簋上,哭笑不得地用獅子吼神通叫醒景原。
景原茫然地抬頭往四周望了望,又看了看麵前的美食。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將這些肉食全部吃完,而是哭喪著臉說道:“師父,果然不行啊。”
“不行?什麼不行”
將一塊沾滿了糖的糍粑塞進嘴裏,正在大口咀嚼的老道含糊不清地問道。
“我那法器,沒法讓馬走多快它就走多快啊。”
“還想你的法器呐,吃飯吃飯。”
老道屈起手指賞了景原一個楊梅,“你要完全消除慣性影響,當雷耶斯爵士不存在?”
“唉……”
景原苦澀地歎了口氣,拿起一大塊鹿肉塞進嘴裏。
果然還是不行啊。
師徒倆風卷殘雲地掃光了麵前的食物,老道用火焰將食物殘渣灼燒一空後,盤膝坐在鋪蓋上開始了他的日常修煉。
景原卻是拿出了他的法陣拓本,繼續一個個地分析著符文詞的作用。
由於隻是拓本,很多細節並沒有拓印下來,因此拓本並沒有魔法效果,景原不得不將這些詞彙一個個地寫下來,然後再逐個試驗。
寫了這麼多次,景原現在對如尼符文的書寫已經是得心應手,已經不至於連是因為符文沒寫準確還是這個詞單獨使用無效都分不清了。
隻要寫三次都沒有魔法效果,那麼這個符文就一定是詞彙變形無疑。
他放著耐心慢慢試驗著,知道戌正時分方才停下睡覺。
一晚上分析了一千餘個符文,一個有用的都沒有。
景原真的有些想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