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如果有朝一日這諸夏能夠再次一統,我一定會重建法門的。”
“徒兒不錯,有孝心。”
老道盤膝坐在鋪蓋上,淡淡道:“可惜師父我估計是看不到那一天嘍。”
“師父您的身體……似乎大不如前了。”
景原並不傻,相反他很聰明,他能看得出來師父的身體狀況正在急速惡化。不說別的,一年前他剛剛突破煉氣化神的時候,他師父還能徒手爬上京城的城牆,而在他們踏上旅途之前,老道依舊能夠搏殺相當於金丹初期的薩滿雅哈齊。
那個時候的老道,雖然看上去便是一個古稀老人,然而他卻是非常精神的。
現在卻不行了。
老道現在走路的時候腰身已經無法直起,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一日一夜便能行走兩百裏路。
就在過年前不久,老道還給自己削了一根拐杖,雖然因為用著反而會拖慢速度,沒多久就扔了。
“為師應該還能撐一段時間左右,徒兒不必擔心。”
“師父,這一段時間……是多久啊。”
“約摸兩三年這樣,若是用秘法可以活得更長。”
“兩三年嗎……”
“徒兒莫要想多,這修行之路處處危險,能夠善終的修士本就不多,為師我不過是運氣不好罷了。”
“不,徒兒隻是……”
“徒兒現在趕緊休息,明日還有事情要做。”
“是,師父。”
師父永遠是這樣雲遮霧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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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正月初十的辰州必定是會打霜的,不過還好,字麵意思上對這十萬大山了如指掌的老道早已做了準備。
小小營地中央的符籙散發的熱氣蒸發了附近的蒸汽,還讓方圓數丈之地都變得如同春日一般暖和。
景原從舒適的鋪蓋中坐起,毫不驚訝地發現師父已經起身離開了。
雖然已經跟隨師父兩年,但是景原還是不知道師父到底是什麼時候起床的。
他抹了一把臉,拿出牙鹽與竹筒,就著就地取材凝結的水對付掉了自己的牙齒和臉。
“不是說今天還有事情的嗎?”
景原疑惑地環視了一圈四周,卻什麼人都沒看到。
沒奈何,隻好修煉了。在景原看來,修煉是打發時間最有效的方式,沒有之一。
這一等就是好久,到日上三竿的時候,老道才一搖一擺地回到了正殿的廢墟中。
“徒兒。”
“師父您總算回來了。”
景原將法力歸入法力之海,緩緩吐息,方才睜開眼睛說道:“您不是說有事情嗎?”
“當然有事。”
老道一撩道袍的下擺,坐到殘牆上,道:“你說,這諸夏三百法門,刨去我們歸藏與碎葉門以外,最古老的一個曆史也不超過七百年。碎葉門戰力無雙我們不說,我歸藏法門金丹最多的時候也隻有四個,少的時候一個都沒有,卻能從上古活到現在,你說是為何?”
“是啊,為何?”
景原到現在才發現不對。
辰州雖然地處十萬大山,但並非什麼極度偏僻的地方,相反因為辰州產優質朱砂,還吸引了不少修士到此購買所謂的“辰砂”,因此相當的繁華。
為什麼歸藏法門一個連十大都擠不進去的門派的壽命比太清宮、不其山這些真正的名門大宗還長了三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