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一路走過一個個縣城,打扮成爺孫倆體驗著這時間的人情百態。
盡管這些景原或多或少都見過了,作為一個旁觀者,景原已經無法再汲取更多的經驗。
現在他需要的,是實踐,是踏入這紅塵之中,作為參與者體驗真正的人生百態。
但是他現在卻並沒有這個條件,大金未滅,他走不出去,而諸夏的這灘渾水,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去蹚的。就算他想,他師父也不會允許他去。
因此他幹脆將這旅程當成了美食之旅,一到一個縣城,他立刻便會向人打聽有什麼好吃的,然後花半個月的時間吃遍整個縣城。
趕路不過一日一夜便能走完的旅程,在師徒倆這兒硬是走了半年。
不過不得不說在城裏比在野外果然是好了無數倍,景原的個子已經長到了足足六尺高低,而且身上總算長出了一點肉,不再像以前那樣看起來就是一副排骨樣。
天佑二年十一月初一,師徒倆總算是到了廬州城。
和他們走了一路的車夫也回了黃州,拿了一千兩白銀,就算在黃州也可以當一輩子的殷實人家了。
“廬州到啦!”
景原開心地差點跳了起來,廬州啊,一道治所所在啊,好吃的肯定不知道有多少。
師徒倆在客棧中安頓下來以後,景原立刻就跑的沒影了。
“這小子……”
老道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不過廬州沒有法門,沒有修士,金丹修士就更沒有了。
反正現在未結金丹的修士在景原手底下都討不得好,普通人根本就動不了他一根毫毛,就隨他去吧。
嗯……不對!
老道快步走到窗邊,也懶得琢磨怎麼開,幹脆地一掌轟開了窗子。
廬州的半空中,有一巨大的、以法力勾勒而成的巨大圖畫。
一龍一虎,互成首尾,似在纏鬥,卻又似要融合在一處。
這個圖案,老道再熟悉不過了。
“龍虎道!”
老道臉色發白,雙手緊緊地捏著窗框,捏得手指節都變成了白色。
該死!
他們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這是龍虎道的戰旗,這個標誌出現,便意味著這裏有龍虎道必殺之人。
不惜一切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的意思,就是不管損失多少,也不管附帶損失多少,都一定要將此人殺死。
此時,老道聽見了有人在敲門。
“房裏可是陵巡子先生?”
陵巡子?
老子不認識!
老道當機立斷,縱身從窗口中跳下,運起步法三兩下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或者說,他試著消失。
廬州城的街道上突然冒出五道雷光,雷光在空中聚頂,將老道封鎖在了陣法之中。
與他一同被封鎖的,還有數百凡人。
“將這些礙事的凡人殺了!”
倏忽間,天降雷霆。
恐怖的雷霆破壞了一切,包括房屋、樹木、家具,以及……人類的身體。
一頓雷霆過後,地上已經是布滿了焦屍與殘垣斷壁,唯一還能站起來的,隻有一個渾身泛著淡淡金光,手持飛劍,表情淡漠的老者。
“五雷誅魔大陣?龍虎道真是好手段!”
“前輩您乃是諸夏曾經有數的修士,不得不小心啊。”
“五虎上人、赤龍道人可來了?”
“自然來了,不過兩位師祖還有要事,得過一陣才能回轉來招待前輩。”
“你是誰?”
“陵巡子前輩問及,晚輩自然不敢不答。”
那個聲音依舊恭謹,但言語中卻隱含著一絲殺意。
“赤龍道人嫡傳三代大弟子,玄冥子參見前輩。”
“倒是挺有禮。”
老道冷哼一聲,鼓動法力化為狂風,將法陣內的浮塵統統吹散。
一張年輕得有些過分的臉出現在了陵巡子的視線之中,他麵如冠玉,身長八尺,端的生得一副好皮囊。
但是他手中提著一柄飛劍,劍成六麵,劍脊之上刻著八個篆字。
泰始真人自作用劍!
“你是金丹修士?”
“晚輩不才,旬月之前結成金丹,乃是門內第七金丹修士。
“敢把這麼柄飛劍給你,你的師門挺重視你的啊。不過看你這樣……三十歲不到結成金丹,資質可謂絕佳,確實擔得起這份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