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 蟲族戰士英勇而無畏的威名傳遍了整個星際。久而久之, 所有人都認為蟲族的雌蟲是天生的戰士, 他們作戰頑強, 無所畏懼, 在許多理想化的傳言中, 雌蟲總是被刻畫成最優秀的軍人模樣。
然而, 一向以戰鬥力強著稱的軍雌隊伍中居然出現了戰前逃跑的異類!
今日淩晨,有八名士兵駕駛著三艘戰鬥艦衝出了蟲族的軍事基地,他們留下了戰鬥艦上配備的炮彈, 卻偷走了基地倉庫內儲存的大量推進劑,看樣子是企圖強行突破大氣層,離開康伊星球。
溫瑜得知這個消息後, 簡直氣得暴跳如雷。他第一時間派出了第一艦隊自帶的搜查隊去追逃跑的士兵, 並明確表示:如若那八個人不肯乖乖回來,那麼搜查隊不需要申請授權, 便可直接將他們全數擊斃。
等到時敘和景淵路過訓練場的時候, 溫瑜正好訓完昨夜站崗值班的士兵, 他小跑至兩人麵前, 向景淵彙報了詳細情況, 以及派出搜查隊去抓回逃兵的事情。
景淵沒有提出異議, 他隻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雖然蟲族的軍隊之中很少出現士兵逃跑的情況,但也不是沒有, 景淵帶兵打仗十年來, 碰到過一兩次這類事件。按照蟲族的軍規,戰爭當前,逃跑是大罪,一般來說,處理辦法有兩種:輕則除去軍籍,重則死刑。
蟲族一直將逃跑視為非常惡劣的行為,因為即使隻有一個人逃跑,也會影響到軍隊中其他士兵的情緒,從而對整個軍隊的士氣造成負麵影響。很多時候,一支軍隊能夠贏得勝利,不但需要強大的實力,而且需要那一口氣,特別是情形危急的時刻,更不能泄氣。這不僅僅關乎軍隊的榮辱,還關乎這場戰役的最終結果。
麵對強敵,拋棄戰友、獨自逃跑的士兵,理應受到唾棄,死不足惜。
見溫瑜已經將一切處理妥當,景淵便沒有多說什麼,他隻把這件事當做是一天之中的小小插曲,幾個懦弱的逃兵,還不配讓他操心。
走出訓練場,時敘和景淵照原計劃去了食堂,他們一人要了一份營養餐,找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下。自離開蟲族主星以來,時敘和景淵每天都很忙,這貌似還是他們頭一回如此悠閑地坐在一塊兒吃早餐。
“你今天有什麼事情要做嗎?”時敘一邊吃如同濃粥一般的營養餐,一邊問景淵。
“我這兩天應該比較閑。昨天已經定下了開戰的時間,擬好了作戰計劃,接下來的準備工作也交代下去了,不需要我親自動手。”景淵說,他正耐心地把玉米粒一顆一顆挑出來,放到餐盤的邊角處。他知道時敘喜歡吃玉米,所以等玉米粒集成了一小堆之後,他就把它們全部倒進了時敘的盤子裏,“這些給您。”
“現在又不是什麼困難時期,你不用特意把自己的食物省下來給我吃。”時敘哭笑不得地看著餐盤裏突然多出來的黃澄澄的玉米粒。雌蟲並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對於雌蟲這種總想把他喜歡吃的統統堆到他麵前的做法,時敘在受用之餘,難免生出一些自己還是個寶寶的錯覺。不過,時敘想到自己的雄父與雌父的相處模式,便覺得很是理解了,因為,這麼多年來,顧玨始終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時懷清,時間流逝,這份關心卻未曾磨損一絲一毫。
這是雌蟲的天性,對於雌蟲而言,雄主是重中之重。
景淵笑著說:“我不是怕您不夠吃,我隻是喜歡看您多吃一點。”
在蟲族的習俗中,雄蟲往往隻和非常親近的人共享食物,所以雌蟲通常會很主動地將食物分享給自己喜愛的雄蟲,以此來鞏固兩人之間的親密關係。看著時敘舀了一勺玉米粒吃,景淵覺得十分滿足,其實,每一次看時敘大口大口地吃東西,景淵均會不由自主地冒出一種成就感來。
兩人吃完早餐,走出食堂,外麵陽光正好,溫度不高不低,暖融融的,令人感覺特別舒服。時敘和景淵手頭上都沒有什麼急事,剛吃飽的兩人決定一起散散步。
時敘和景淵並肩走了幾步,景淵試探地伸出手,輕輕地掐住時敘左手的小指。景淵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他不確定時敘是否願意在這樣的環境下跟他牽手,畢竟一路上有不少士兵從他倆身邊經過,而且遇見他們,雌蟲士兵們皆會停下腳步,抬手敬禮。
時敘的手掌被景淵弄得癢癢的,他側頭看了景淵一眼,對上雌蟲溫情脈脈的眼光。雌蟲隻拉著他的小指,沒有更進一步,雌蟲總是這樣,明明也是固執而強勢的人,卻依舊顯出溫順的姿態,心甘情願地將所有選擇權交給他。
時敘把自己的小指從景淵溫熱的指間抽出,轉而握住景淵的手,他摸索著找到景淵的指縫,同景淵十指相扣。那一瞬間,景淵覺得自己的心都柔軟成了一片湖水,在心房裏震蕩,他隻能更緊地握住時敘的手。